朱元璋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声音似从九幽地狱传来,透着彻骨寒意:“把他眼罩摘了。”士兵得令,小心翼翼上前,一把扯下眼罩。
彻里不花看清是朱元璋,双腿一软瘫倒,脸色煞白如纸,哭嚎:“朱将军,我刚胡说八道的,您饶了我吧!”
朱元璋嘴角勾起冷酷笑,寒声道:“哼,想让我饶你,天理难容!你杀郭兄双亲,与我等有不共戴天之仇,这笔血债,别想赖掉!”
营地空旷处,一棵枯树孤零零立着,四周死寂,唯有冷冽风呼啸而过,发出鬼哭狼嚎般呜咽,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审判悲鸣。
朱元璋微微眯眼,眼中寒芒一闪,看向刘逸尘,语气森冷如腊月寒冰:“刘师长,你说,咋处置这狗贼?是千刀万剐,还是扒皮,给郭兄爹娘报仇?”
刘逸尘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一步步缓缓走向彻里不花,每步似有千钧力,咬牙切齿道:“你可知,去年寒冬腊月,你兵闯进郭兄家,杀他爹娘,抢马车,车上几箱子书,前不久,你还巴巴给我送一箱!以为能瞒天过海,却不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彻里不花惊得眼珠快瞪出,拼命摇头,声泪俱下,脸因恐惧扭曲变形:“不,不是我干的啊!我没下这命令,真不知道哇!我愿给令尊令堂披麻戴孝,偿还罪孽,求求您啦……冤有头,债有主,真不是我干的呀!”
刘逸尘冷哼一声,从腰间“唰”地抽出匕首,匕首寒光在彻里不花脸上蹭过,冰冷刃尖划皮肤,彻里不花浑身一颤,刘逸尘寒声道:“哼,就算不是你亲自动手,可他们是你部下,你收赃物,又是统帅,账不找你算找谁?我刀法糙,听不得你叫嚷,把他下巴卸了!”
朱元璋二话不说,大步上前,攥住刀柄,力度似要捏碎,高高举起,朝彻里不花面颊狠狠砸下,闷响骇人,牙缝挤出“哼”字。彻里不花发出杀猪般惨叫,鲜血从嘴喷射而出,溅落形成暗红色,场景血腥惨烈。
杀完人,刘逸尘似脱力般勉强站直,抬手抹把额头豆大汗珠,汗珠滚落打湿衣衫,仰头望天,天空灰暗被血腥笼罩,长叹一声,满是疲惫怅惘:“这仇,算报了吗?说报了,郭兄爹娘回不来;说没报,刽子手死了……这乱世,就是豺狼当道、好人难活的地狱啊。郭老伯父研读圣贤书,郭老伯母与人为善……恐怕只有天下太平,百姓安稳,他们在九泉下才能瞑目咯。”
朱元璋沉默片刻,看向刘逸尘,轻声问:“刘师长,要不把这彻里不花挫骨扬灰,以绝后患?”
刘逸尘顿了顿,缓缓摇头,又是一声轻叹:“罢了,看他窝囊样,挖个坑葬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虽说他罪大恶极,但咱们不能失风度,况且,郭兄想必也希望行事留几分仁义,莫被仇恨蒙蔽双眼,失了本心。”
朱元璋仰头,眼神满是敬佩与豪情,朗声道:“刘师长不愧是真君子,心怀悲悯。只可惜这世道黑白颠倒!咱没刘师长这份慈悲,只晓得握紧刀,杀出朗朗乾坤,让天下不容恶人横行,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