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司命缓缓走到落云奉米身边。
落云奉米还在不断地向厚力护坛磕着头,不停地道着歉,因为执旗卫被沈良打伤之后,落云奉米担心自身安危,才向祭礼司借了一位祭酒的护坛过来护身,可却令护坛落得重伤,实在难辞其咎。
司命将落云奉米扶起,柔声道:“落云,此番实腹坊收税一事,真是辛苦你了,但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落云奉米连忙道:“司命有令,在下义不容辞!”
司命闻此,感动得声音哽咽,紧紧握住落云奉米的双手,道:“好,很好!我成仙以后,永不会忘记你的帮助!我只需要借你的人头一用,平息实腹坊造反一事。”
“不要啊,司命……”
落云奉米话未说完,便听司命严辞道:“刘落云假借监收祭税,于实腹坊放贷,逼得坊民走投无路,这激起的民愤,非用你的人头去平不可!
来人,拖下去斩了!”
听得司命口谕,两名执旗卫走了进来,将哭天喊地的刘落云拖了出去。
原本安安心心躺在床上养病的厚力护坛,见司命竟站在实腹坊刁民那边,自己做为此事件中的头号打手,肯定也逃不过清算。
连忙撑着伤躯起身跪地,不停向着司命磕头求饶。
只听司命长叹一口气,道:“厚力呀,我记得你也是出身实腹坊吧。”
“司命竟还记得小人的出身。”厚力护坛已泪流满面。
而身在一旁的,身为厚力护坛主人的王碧霄,自然也猜出了自己这位随从的下场,无奈地长叹一声。
司命将手轻轻按在厚力护坛的低垂的头上,轻道:“后来你因为木匠技艺出色,考入匠箓司,后又因立下功劳,受了碧霄祭酒的箓,入了祭礼司的籍,成了他的护坛……我记得那年你只有二十九岁对吧。”
“回司命,一点都不错。”
“你为祭礼司这么多年,功劳斐然,我记得是清清楚楚。”
“司命,不要再说了!实腹坊一事在下受刘落云蛊惑,险些害了坊民,请司命降罪吧。”
“唉……”司命长叹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碧霄祭酒,道:“碧霄祭酒,你也为祭礼司卖了一辈子力了,他是你的护坛,这事还要问问你的意见。”
碧霄祭酒为在职祭酒之中年岁最大,一把老骨头像他的胡子一样枯瘦,手抖得连拐仗也柱不稳,只对司命道:“一切听从司命吩咐。”
“好,那就由我亲自执法,收回李厚力的神力,贬回平民!”司命说道。
“那是厚力的福份。”王碧霄颤颤巍巍地双手托起拐杖,递向司命。
一旁侯着的太监连忙上前两步,接过碧霄祭酒手中的拐杖,转交司命手中,又转身搀扶住碧霄祭酒。
司命接过拐杖,是一根被摩挲得光滑如漆的桃木棍,一手握住杖头,另一手从头到尾一捋。只觉中间偏上的位置处手感微涩。
放眼看去,只见一行朱砂镶就的文字,便是青言了。
司命轻咳一声,转出了声:“赠汝以果,索汝以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