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又问,“打过之后,发现自己与那豪横之人背景、实力相差甚远,该不该跑?”
年轻人笑容不变,静待下文。
魏七紧接着问出第四个问题,“哥,若打人的是我,发现那豪横之人要追到这来找我报仇,你该不该出手?”
年轻人笑容收敛,躺回竹摇椅,拿起书继续翻看,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说人话。”
“好嘞哥,这不两个月前去京城进货嘛,抽空去了趟满春楼……”魏七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回头看了眼紧随而来倚着院门静静而立的小姑娘,轻叱一声,“非礼勿听。”
小姑娘回他一个鬼脸。
魏七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压低着声音接着说道,“满春楼就是比较出名的那种地方,恰好那天楼里的头牌姑娘金凤开门纳客,老子看金凤实在招人稀罕,出价二十两,旁边有个不长眼的孙子就出四十两,老子出四十两,他出八十两,总之他出双倍。老子气不过,嘀咕一句,人傻钱多,谁知那孙子耳尖听到了,过来就冲我开始发飙,嘿嘿……美人面前怎能气短,老子两下就把他放倒了。打过之后觉得不妥,天子脚下,那孙子就算不是龙、不是虎,也可能是条大长虫,老子麻溜的回了咱平阳……”
说得多了,有点口渴,魏七又喝了一大口茶。
年轻人听到这不惊不喜,神色没什么变化,倒是送完茶后一直没离开的老仆人竖起了大拇指。
刚开始的一连串的提问,让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到最后不过是俗得不能再俗的为青楼女子争风吃醋的故事,亏得这魏大公子能绕出那么远,且绕的义正词严,由衷的佩服。
有所悟的小姑娘插了一句话,“那孙子是尚天来?”
“嗯,他输人不输面,倒在地上的时候不断叫嚣,‘你给我尚天来等着……’兵部侍郎的儿子呀,哎……”魏七又叹气,神色如同霜打的茄子,立马蔫了。
大家都是靠爹吃饭的,只不过兵部侍郎的腰不知要比县令的腰粗了多少倍,没法比呀。
尚天来千里迢迢来到这座小县城,除了要折磨折磨他找回场子,魏七想不出别的理由。
至于找场子的法子,能轻了?杀人倒是不至于,可少说也得让他掉三层皮。
“帮忙呀?尘哥。”魏七看向年轻人,那两条眉毛一条高挑,一条低垂,怪异却也着实可怜。
年轻人沉吟,或许在思索该不该为这样的事去给魏七擦屁股,也或许在考量擦这样的屁股是不是一种变相的放纵,有那么一会儿,才在书后朝魏七伸出三根手指,轻声道,“双奶花,三壶。”
魏七痛心疾首,“大哥,你当双奶花是咱县里的烧刀子还是府城里的竹叶青,没有!”
说的是斩钉截铁,可年轻人没搭理他,继续看书。
魏七一阵挣扎,终究没能抗住年轻人的镇定,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玩石锁的,他那啸哥只是淡淡的与他对视了一眼,毫无表示。
看向老仆人,老仆人一摊双手。
最后无奈的回头看向门口的小姑娘,却发现小姑娘不知何时偷瞄了一眼被唤作尘哥的年轻人之后,便一直垂着头,两手在不停的捻着衣角,一只脚伸出在地上画着圈,不自觉的和圈的蚂蚁玩着过家家。
双颊里一片嫣红。
“冤孽呀……”魏七一拍脑门,“三壶就三壶,老爹的书房里还有一壶,大不了我偷来就是。”
人生两件事,自知之明和知人之明。
魏七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和尚天来掰手腕,不是一个量级的,掰不过。
也清楚的知道他那名字叫墨尘和墨啸的两个哥哥有什么样的本事,两人出手,尚天来就算真的是一条龙,也得乖乖的盘着。
回去的路上,一念至此,心情大好。
“轻痕,和哥喝两杯?”
不见回答,扭头看看,发现自家妹子还在低头双手捻着衣角,“哎,女大不中留哇……”
“说什么?”小姑娘总算从自己的甜蜜频道里跳了出来,“不是说,只剩三壶了吗?”
魏七脸不红心不跳,回道,“还多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