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接过莫为抛来宝剑,恨恨说道:“你就不是采花贼,那也是个大混蛋!哼!我偏不走,我就要看你怎么死!”
莫为无奈耸肩,转过身来看着对面那人,拱手道:“尊驾若是无事,在下告退。”
“这位是我门中弟子,平素作恶多端,我已清理门户……”那人声调嘶哑暗沉,于这暗夜之中听来,别有一份萧索之意。
莫为心中一松,却听对方又道:“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追索我圣教弟子,这账却不能不算!”
“贵弟子既然作恶多端,我追索他岂不合情合理?我因为他枉受污名,让他为我一证清白即可,倒也没非要取他性命,你自己动的手,何必怪罪到别人身上?”
“自家养的孩子,再怎么不成人,也轮不到外人来管教,”那人缓步而行,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沉声说道:“多说无益,刚才我没趁机出手,已经给足你情面了!”
夜色之中,莫为清楚看见男人身上一袭破旧布衣,看上去比自己还要朴实无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上的补丁,心中暗自苦笑不已
对方刚才并未趁自己与白衣女子打斗之机动手,这会儿又亮明车马,堂堂正正邀战,人品已可见一斑,再看对方一身破衣烂衫,若非他亲口承认,谁人能信这样的一个人,竟会是魔宗教徒?
“要打也可以,在下有个问题,还请尊驾为我解惑。”莫为不卑不亢,铁尺挥舞一圈负在身后,动作潇洒从容至极。
“哼!我又不是你家夫子,谁与你答疑解惑!”男子不以为然,手臂前伸,一根长兵器显露出来。
夜色中隔着老远,莫为看不清楚具体形貌,却知道那大概是一根狼牙棒,只是看着黝黑厚重,显然不是凡品。
“你若不答,那我便跑了,天下之大,只怕你找不到我。”莫为淡然一笑,“我这人从来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真要被我跑了,只怕你们魔宗弟子要多死不少。”
男子双眼眯缝起来,沉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你要真跑了,我就拿你身后这个女娃开刀!将她先奸后杀,再开膛破肚,挂到城门上去!”
莫为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个仍旧不肯离去的白衣女子,莫名其妙说道:“我跟她又不认识,你请便好了!”
那白衣女子远远站在远处,已经做好了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的准备,听见两人谈起自己,说的却是如何炮制自己,不由得又羞又气,大声说道:“你就那么怕死嘛!跟他打!你俩都死了才好呢!”
莫为一摊手,“看到了吧?确实跟我没关系!”
“哼!油嘴滑舌!”男子不以为然,默然片刻说道:“天色不早,有屁快放!”
“魔宗弟子忽然在此出现,却不知所为何事?”
“莫名其妙,老夫在兰州城住了二十年,什么叫‘忽然出现’?”男子指了指一旁尸首,恨声说道:“倒是这个王八蛋,才是三个月前来的,连老子都没拜会,就四处留下圣教印记,若非他实在滑不留手,我岂能容他活到今夜自己送上门来?”
莫为闻言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不是魔教突然出现在西北,而是自己因为杨夫人的关系,知道怎么发现魔教暗号了,这才撞破了魔教弟子的行藏。
他恍然大悟,自然便无心再战,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倒是在下误会了,这里给尊驾赔罪,咱们就此揭过此事如何?”
那男子默然看着莫为,半晌忽然笑道:“你当我圣教是个消遣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个王八蛋暴露了我们分坛位置,这里我经营二十年,岂容你随意离开,泄露我分坛所在?”
“说来也是不巧,不是教中临时有事,抽调了大量弟子,老夫又岂会与你这般絮絮叨叨?时辰已经不早了,我看你还是抓紧上路吧!”
话音未落,他已挥舞狼牙棒攻了上来。
两人间距五丈有余,只是呼吸之间,那人竟已跃来了过来,粗壮棒首更是已砸向莫为面门。
劲风呼啸而来,显出赫赫声威,莫为不敢怠慢,舞动铁尺挥出朵朵剑花,一式“绕弦风雨哀”用出,细雨缠绵之意油然而起,将那狼牙棒缠向一旁。
两人斗在一处,不远处那白衣女子却不肯离去,一步步走了过来,想要细细观赏两人招数。
两人所用兵刃尽是奇形怪状,那年轻男子所用形似铁尺,使得却全是剑招;那年长男子用一根镔铁狼牙棒,劲力刚猛,却又刚中带柔,武艺也极是高明。
“几时这兰州城里开始有了这样的高手?怪不得爷爷说我不要小瞧了天下英雄,今天一看,果然是我以前太托大了……”
女子正自嘀咕,忽听那年轻男子喊道:“小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