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热闹恰似夜空中，璀璨绚丽的烟花，绽放的瞬间光芒万丈，可转瞬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当夜幕如天鹅绒幕布般沉沉地垂落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静谧的纱幔所笼罩。

万籁俱寂中，孩子们都已沉醉在甜美的梦乡，那酣睡的模样如同天使般宁静而美好。

月光清冷却孤寂，宛如一位沉默的讲述者，低吟浅唱着生活的艰难与不易。姥姥轻手轻脚地迈出房间，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佝偻，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满是忧虑。

借着那如豆般微弱的月光，姥姥仔细翻检着橱柜、殿房里储备的粮食。她的眼神专注且忧虑。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布袋，那粗糙的手指与柔软的布袋相互触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姥姥都仿佛在感受着生活的温度与重量。心中默默盘算着，眉头紧蹙。她轻叹一声，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喃喃自语道：“离学费还差不少呢，这可咋整哟？”

就在这时，姥爷缓缓踱步进来。姥爷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疲惫而沧桑，姥姥看着姥爷忍不住发起牢骚：“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供孩子读书可真是要了咱的老命！”

姥爷的脸上写满疲惫与无奈，眼神中透露出焦虑，眉头紧锁，姥爷一听，立马反驳：“孩子读书才有出路，再难也不能断了他们的前程！” 姥爷眼神坚定，语气强硬，挺直脊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气氛逐渐紧张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感到压抑。

最终姥姥妥协了，她也想儿子有息，就长叹一口气，说道：“行吧，那就想法子凑钱！” 姥爷看着姥姥满脸的无奈劝到：“等把孩子供出去就好了”说完敲着烟袋锅，低头沉思。他的眼神闪过决然，为了孩子的未来，他愿意付出一切。

随后姥爷和姥姥坐在炕上，低声商议：

“我去赶下集，把家里收的绿豆、花生卖了，凑些学费。” 姥爷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对生活的无奈和对孩子的期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承载着无尽的责任。

姥姥心里如算盘般快速盘算，唠叨起来：“离下个集市还有些日子，我把好卖的绿豆、红豆、花生精心挑出来，再攒些鸡蛋，你去卖个好价钱，估计就差不多了。” 姥姥边说边看向手中的手绢，眼中满是期待，

“我再让老母鸡多抱几窝小鸡崽，养些下蛋鸡换钱。” 姥爷点点头，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那烟雾在空气中扭曲，似生活的纠结与无奈：“就这么办。”

“你也早点歇着，明天找出豆子，等开集我就去。” 姥姥说道，声音中带着疲惫。

两人想着心事躺下，月亮升上中天，洒下朦胧月光，那月光仿佛温柔的窥探者，窥视着世间的酸甜苦辣。月光洒在炕上，仿佛给他们盖上了一层银色的被子。

姥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中似有一团乱麻。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学费，想着还差多少，怎样才能凑齐。他眉头紧锁，眼神满是忧虑，额上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那深深的皱纹仿佛是岁月刻下的沟壑，记录着生活的磨难。

终于到了集市开放这天，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整个世界仿佛都还在沉睡中，只有姥爷早早地起来，为了孩子的未来而忙碌着。

姥爷把几个小口袋装的粮食倒进姥姥特意做的大口袋，那口袋仿佛巨大的宝藏。姥爷把两个大口袋系在一起，搭在左肩上，动作熟练有力。

他眼神坚定，仿佛向生活挑战。右手提着鸡蛋篮子，大步流星地往集市走去，步伐坚定匆忙。

老爷没忘心爱的烟袋锅，仔细擦拭，插进羊皮袄子的大兜里。那烟袋锅仿佛是姥爷的伙伴，陪伴着他走过无数的岁月。

半个月才开一次的集市热闹非凡，虽物资不丰富，但大家都把自家多余的东西拿来卖，换钱再买所需物资。人群熙熙攘攘，声音嘈杂，似热闹的海洋。

姥爷到的时候，这里已聚集不少人。摆摊的、购物的，人来人往，如湍急的河流。姥爷眼神中透着焦急，四处张望找合适位置。他额头微微冒汗，眼神充满期待。

姥爷在入口不远处的大缝隙间，对着左右两边的人客气地说：“我家离得远，大早出来还是没挑到好位置。两位老哥通融通融，你们卖草药，我卖粮食，不冲突。卖完我就赶回去，这也是给孩子凑学费。”

他声音中带着恳求，眼神满是期待。

两个老哥对视一眼，年岁大些的挪了挪东西，对姥爷说：“看你也不容易，就在这吧。孩子挺有出息，上几年级了？” 他脸上带着好奇与关切。

姥爷自豪地说：“初中了！快毕业了”

两个老哥羡慕地看着姥爷，年岁大的说道：“这孩子有前途。” 姥爷叹息一声，那叹息仿佛能吹走一片落叶：“难啊，学费是大开支，这不把家里鸡蛋都拿来了。”

这时，一个买家走过来，拿起姥爷的绿豆仔细瞧，说：“你这绿豆看着不错，咋卖的？”

姥爷赶忙说：“集市上的价您也知道，我给您便宜点，一斤八分。”

买家皱皱眉：“八分？太贵了，六分咋样？”

姥爷着急地摆摆手：“六分不行，我这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豆子，七分，不能再少了。”

买家不依不饶：“七分还是贵，我多买点，六分半。”

姥爷咬咬牙：“行，您多买点，就六分半。”

姥爷边说边把口袋轻轻放在地上，动作轻柔。他打开系好的口袋，露出里面的绿豆、红豆、花生，让人能清楚看到要卖的东西，

旁边年岁大的老哥一看这些东西，眼睛猛地一亮，仿佛发现了宝藏。

他挪着身子过来，探头一看，心里有了主意。前几天有个病人需要这些东西配药，可临时找几家都是陈的。新的和陈的，效果差别可大了。看他家的冬豆子饱满新鲜，姥爷又说这是精心挑选给孩子凑学费的。

“老弟，你这东西咋卖，我想要。” 姥爷一愣，仿佛被惊喜砸中，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张。自己图这里离入口近，人们一进来就能看到，没想加个塞就把货卖了。

姥爷爽朗干脆，像一阵风：“你要买就比集市价低些，我要给儿子备学费。”

两人像精明的狐狸，你来我往讨论一番，拿起秤杆称量，那秤杆仿佛命运的天平。很快就把货钱交易清楚。

老大哥诚心对姥爷说：“你到里左边有集中卖鸡蛋的，人们要买鸡蛋都奔那儿。你到那里卖得快。” 姥爷谢过，起身拿着鸡蛋篮子快步走去。

半晌，姥爷回来把卖完的钱交给姥姥。姥姥数着钱，把给儿子准备的学费用小手绢包好放在一边，剩下的钱用布头包好。

姥爷看着姥姥仔细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仿佛被无形的手揪了一下。这个家都靠媳妇安排度日，虽说她文化不高，又是小脚，可她干的活、受的罪不比自己少。

姥爷心疼地说：“你也照顾好自己，弄点有营养的东西吃。” 他声音带着颤抖。那颤抖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丈夫的心疼。

姥姥脸上露出诧异，说：“你不用管我，你跟孩子们好我就好！”那坚语气仿佛在说，她为了这个家可以付出一切。

姥姥转身把手绢和布包往柜子里放，回头问：“我觉得让儿子上学就行，女儿还要上吗？” 眼神带着疑惑。那疑惑的眼神仿佛在思考着家庭的未来。

姥爷不满，声音像闷雷：“早跟你说过，有文化才有出息有本事。今年开学招新生，必须让二姑娘先去上学。”

晚上吃饭时，姥爷敲着炕铺，大声说：“你们几个听着，不论家里多难都会供你们上学。别辜负家里的培养，有知识才有一切！从现在开始，我要教算盘，都谁学？”

姥爷环顾几个孩子，大家互相看看。大舅和母亲说学，二姨低头说：“我今年上学，想先复习下，如果上学后有时间就学。”

姥爷看向三姑娘，三姨眼睛一转，把头扭到姥姥那边，伏在姥姥身上撒娇：“妈，我头疼！” 声音娇滴滴的，带着狡黠。三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姥姥用手捅了下身边的姥爷，姥爷瞪了一眼，没说话。

大舅上学路远，顾不上家里。二姨开始复习，母亲跟姥爷学算数、识字、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