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的人还算是人吗?”穿着紫色针织开衫的男人一边摇晃着手中的啤酒,一边说着。
听到紫色开衫的话,旁边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子翻了个白眼,脸也皱得就像一条鲶鱼。他心想,这个人脑子是不是突然坏掉了,这才刚开始,就开始说酒话了?
“你他……”黑色卫衣转过身正准备输出一些不雅词汇,却发现紫色开衫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不知道紫色开衫这个脑袋里想了什么,但还是认真地说了句,“当然啦。”
“一个明天就会死掉的人呢?还算人吗?”
“在他没死之前,都还算的。”面对紫色开衫一个又一个奇怪的问题,黑色卫衣还是耐着性子去和他“探讨人生”。
“死了就不算了吗?”
“也许在他亲人的心里还算吧。”
“那超人算人吗?”
“超人……”穿黑色卫衣的男人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啤酒,捏了捏啤酒罐,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吗?刚刚你矫情的样子让我看了真想揍你一顿。”黑色卫衣举了举拳头。但是现在,他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他抬起头望向天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想,这是他们的荣誉,也是他们的责任。”
“荣誉?责任?”他嗤笑了一下,猛灌了一口酒。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他自己的责任,有的人资质平庸,活着就是他们的责任。有的人有一技之长,他们就有了更大的责任。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责任。”黑色卫衣淡淡地说道。
“也许你说的对,但是回报也得与责任对应才好呀。”
“你知道如何驯服一个人吗?”
“说他是个泼猴,然后施舍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们相视一笑,又是新一轮的沉默,“酒话”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聂琳猛然睁开眼睛。她瞪大了双眼盯着天花板,还没来得及布置的新家,空旷的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聂琳熟练地做着深呼吸,她知道如何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
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她从噩梦中惊醒,她早就习惯了,她以为。
梦里出现的都是她熟悉却只能在梦里见到的人。
阳光仿佛抖动着金色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让人感到温暖而宁静。尽管这梦境已经出现了无数次,尽管聂琳知道到后面都是噩梦,但是聂琳始终觉得每一次梦刚开始时的自己是笑着的。
等到他们走近了,他们的脸庞突然扭曲起来,眼神阴沉,他们的样子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被虚影笼罩一般。在梦境中,即使面对着同样扭曲的六张脸,聂琳依然能分清他们各自是谁。
他们轮流着质问她,他们的问题犀利得让聂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梦见自己轮流向他们解释,可是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每个人都只顾着重复自己的问题,没有人关心她的解释。她不停地呼喊着,“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梦兰,宜琳……”。
她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