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险!”
回到府中,墨鸦因担忧而生出的火气有些压不住,“你知不知道,在那种距离下,如果白亦非发怒,你就死定了!”
“我知道。”云蔓将森罗安置在床榻上,细心地盖好被子。
“你知道还故意激怒他!”
墨鸦怒气冲冲地抓住云蔓放下床帐的手,轻轻触碰她刚刚将骨头归位,还透着紫黑的肩膀。
“小姐在他手里,而且……”
手掌的温度通过皮肤传来,带着灼烧般的热度,墨鸦酸涩地替她揉散肩上的淤血,“我知道,她在你心里比一切都重要……可是……对我来说,你才是最珍重的那个,所以……哪怕只有一点儿也好,蔓儿可否顾及一下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云蔓睁大眼睛,看着墨鸦,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我们都是小姐的刺客!”
身为刺客,他们只能将自己侍奉的主人视为最重要的,服从命令,肃清敌人,直到他们残破的尸骸腐烂在无人问津的土地。
这是刺客的法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就像她的母亲,无论再怎么爱着父亲,在危急关头也只会保护长公主,为她尽忠而死,而不是陪着云峰留在南璃城。
所以,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理所当然地献上性命,守着小姐的安全并完成她交办的任务……哪怕与墨鸦相伴,这份男女之爱中也糅合了太多的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情义。
可刺客间的情若是越过对主人的忠……便是最大的禁忌!
这也很正常,身为刺客,他们离主人太近,也知道的太多,若是为情所困,则很容易因情不忠,引得主人生疑。
“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云蔓眸光闪了闪,“我会当什么都没听见。”
“蔓儿……”墨鸦环着云蔓的胳膊收紧,亲密无间的相拥间,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低沉的笑声在耳边震颤,让云蔓脸颊绯红,“你现在也是在为了我的性命而欺上瞒下啊。”
被如此提醒,云蔓才后知后觉的幡然醒悟,从前往雀阁救他的固执己见,到隐瞒他怀有异心的事实……她已经为了他做了太多不合身份的“错事”,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长叹一口气,似是认命地依偎在墨鸦怀里,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感受着他猛烈张扬的感情,忘乎所以地沉溺在这一刻。
刺客的生命都是卑贱而脆弱的,朝生暮死,让他们耽于此时此刻,尽情去享受和挥霍拥有的一切……谁知下一刻焉还有命在呢?
等云蔓被墨鸦哄得晕晕乎乎,不知不觉地被抱走。
帷幔内不知醒了多久的人影动了动,森罗一副吃瓜吃饱了的惬意,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两个头脑不灵光的家伙……”不爽地努努嘴,森罗憋屈道,“我已经难得这么心胸宽广,不计较得失了,怎么还搞得像拆散有情人的恶婆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