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沉思许久,日头落下去了,天色渐晚,这京中又刮起了西北风,长风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件披风,系在许木槿身上“小姐风寒方好,注意身体。”
宁王一偏头,瞧见这情形,太阳穴咚咚跳。
孙大娘子捶了捶手“木儿,早早回去吧,晚了恐被你父亲瞧出什么端倪来。”
临走了,许木槿才想起来林一黑二人还绑着,便吩咐道“长风,好好练练!”
长风拱手答“是”
--------------------------
去三宝寺时,许木槿怕惹眼便将玉伶放在家中,只独自去了,日头落山时,刚回院里,便听见有人报。
“姑娘,方才四姑娘来院里,没有见到你,便让玉怜伺候,可方敬上茶,四姑娘身边的银朱便从您床下翻出了小人,玉怜不知如何,已经被带下去打了板子,已拖去找人牙子发卖了!”
许木槿瞳孔猛的振动,脑袋嗡嗡响“你说什么?”
“我也知姑娘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您得快些想些办法救救她啊!”
许木槿心中已有了分寸,下毒的人是谁?不就是她许兰槿吗?若她死了,受益的不就是宁王这桩婚事吗?
倘若是许兰槿也是杀害宋意娘的凶手,天涯海角,她也是要追上去的。
明芳斋内,玉怜被打的奄奄一息,女使婆子同人牙子站了一片,堂上坐着许文柏,他定眼看着那身上扎满针的人偶,他心里知道,许木槿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他心里也知道许兰槿是故意栽赃她的,大多数时候,只是他装聋作哑罢了
许木槿踹开门时,便看见玉怜血淋淋的躺在地上,那模样,看的许木槿眼泪一下子哭出来,趴在地上查看她的伤势。
可庆,玉怜尚有一口气,闻见许木槿的模样,用尽全身力气回了她一句“姑、娘,奴、奴婢,没有招供,姑、娘是清白…,的!”玉怜强撑着说出这句话已是勉强,她知道许木槿是来救她的,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
许木槿擦擦眼泪,将自己的外袍轻轻的盖在她身上,站直了身子,对向许文柏“父亲,今日女儿问您一句,扎小人这种黑心肠的歹毒法子,当真是女儿做的吗?女儿真是那种烂了心肠的,去咒我的亲妹妹吗!?”
许兰槿迎上她的话锋“若不是你,扎小人难道是我自己放的不成?这贱婢为你遮,若不对她用刑,她何能招?!”
如今这情形着实好笑,许木槿原以为守拙自保,再私下里悄悄查一查祖父和小娘的事,可现在,越退让反而让人陷害,这一次是玉怜,下一次,就是她许木槿被拉下水去被人踩死!
“那我想问问四妹妹,你这侍女从未见来过我这院子,她怎么一到直接冲去了我的床下?找都不用找?”
她没想到许木槿会问这话一时竟被噎住了。
许木槿又问“妹妹既说玉怜替我遮掩,可妹妹找到小人时,玉怜可曾动手?若,是我藏的,玉怜总要替我藏起来不被人发现吧!这银朱怎么一搜就搜出来了?”
许文柏讶然,他没想的平日里最乖顺的女儿,如今竟然同他撕破脸皮,牙尖嘴利的撒起了泼。
这时,座上一直沉默的张淑兰突然跪下,两行清泪抬头便流了下来“官人,想必是那小婢女记恨兰儿,切勿错怪二姑娘,横竖兰儿身体无虞没出向题的,那婢女也已处罚,此事便这样过去吧。”
许木槿瞧她这模样,不免笑出声来,这些日子,一桩桩一件件,她忍了许多,觉得无非是受些委屈的事。可她方看见玉伶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模样,心是真的急了,气血直冲脑门,若是玉怜真出了什么事,许木必同张淑兰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