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如此,他这个鬼能尝到味道,本身就是怪事。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他立刻吐出嘴里的东西,原本吃的是贡桃,吐出来桃核才对,他看着地上吐出的牙齿,一股不详之气袭来。
“快别擦了,这屋里有不寻常的东西。”张岩从桌上跳下飘到张二身后,他看到黑色的雾气从屋子四面八方蔓延开来,老旧的木门不知道被什么推的吱哇乱响。鲜亮可口的祭品通通变成了森森的人头人骨。
一切都来的太猝不及防了。
“卧槽——我刚刚都在吃什么。”张岩恶心的呕吐,他抓着张二的衣服,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你不是说这里是你太奶奶的地方吗?这是怎么回事?!”
张二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祭拜,从来没出过岔子。
张二只觉得不安,心中警铃大作,要赶快离开这里!!!
“快跟我来——”,张二叫着张岩,“除了大门,还有一条路能出去”,他们小心翼翼的往屋子西北方向走,却没有逃过闪着寒光的眼睛。
大雾里黑色的巨物并不想让到嘴的食物逃走,它甩甩尾巴,房梁上的木料连二连三往下掉落,随后是瓦砾泥石。张岩没事,木料砸不到他身上,但要护着张二,指挥张二避开危险有些够呛。
黑色巨蟒鳞片上长着墨色青苔,每挪动一寸,地上都拖出湿漉漉的印记。
它灵活的在屋里穿来穿去,它爬过的地上的杂物发出“唰唰——”的响声。
巨蟒开始似乎在找寻他们,到后面又似乎被别的什么吸引着。
张二躲在放灵牌的桌子下面,观察着巨蟒,看着它在屋里焦躁转了几圈后停在某处。
那是,那是他太奶奶的灵牌!!!!镀金的灵牌格外显眼。
它一动不动,仿佛是条石蛇,张岩飘到张二面前,趁着巨蟒没动拉他赶紧走。
屋子被巨蟒催毁得差不多了,只有四面的墙还在。张二小心翼翼的走着,深怕踩到什么惊扰了巨蟒。
他憋着呼吸,心脏砰砰砰的跳,还有五米就能出去了。
五——
四——
三——
突然!背对着他们的巨蟒抬起头,转过脑袋死盯着他们,原来明黄色的眼睛此时变得血红。
“唰——”,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向张二袭来。
“快跑!!”张岩拉着张二狂奔!!!在巨大冲击力下,张二刚跑到门口,就绊到门槛翻滚在地,张岩挡在张二面前,“你个死东西,快滚开!!”
巨蟒似乎感觉到什么,愣了一下,但这不影响它要吃掉张二。
它呲着大牙,把张二围在中间,慢慢缩小范围,“这玩意儿要把你绕死啊,我可不想你跟我成为同类!!你快点醒来!!!”
张二头剧痛,他拼命想站起身,无奈力气与蛇身根本无法抗衡。
他头越来越沉,身体慢慢软了下去,被巨蟒越缠越紧。
很冷,很痛,张二知道这是死前的预兆,当初他奶奶就是这么死掉的,死前半个月在病床上一直叫着好冷好痛。
张二想着就这么死掉也挺好,从出生开始,他就总遇到倒霉的事,走在路上有死鸟掉在头上,上课的时候自己的课本无缘无故掉到地上,他解释还被老师罚站,走在河边都有死鱼跳到他面前,吓得跟他同行的同学几天都不敢上学,说他是怪胎不祥之人。
那时他还不懂,为什么只有他能看到罪魁祸首,而其他人不行。
后来奶奶病危,他才知道整座小镇,只有他们家的人能看到鬼,她还教张二怎么辨别人和鬼,能飞的是鬼,没脑子还能动的是鬼,浑身上下冒着黑气的是鬼,全身上下稀巴烂还能上窜下跳的是鬼,能从油锅里出来的是鬼,从地里爬出来的是鬼,从水里爬上岸全身水草的是鬼……
最重要的,奶奶说,别人看不到他能看到的,一定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