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琴音的激荡声,原本风停雪静的漓江四下已然皑皑的白雪忽然被卷了起来,那些被剑阵四下格飞的紫金光刃被流散而舒缓的雪尘压的难以前进分毫,只是兀自的在那层层的洁白中穿梭和滞涩,如同逆流而上的小舟。
风雪之中,原本悬空的小孩顺势落到了白骨王座之前,就在他几乎要坐上去的时候,山印微微颤抖,原本近在咫尺的王座再次拉开了距离。
孩子忽然叹了口气,“我不来见山,山自来见我!”孩子声音稚嫩,可是语气却带着平静和难以言喻的威严,像是一位帝王宣读自己的诏令。
那种带着童稚和沧桑的面孔忽然狰狞了一下,他的眼角淌出紫金色的液体,那粘稠的质感和嘴角的暗红的液体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带着紫金一个泛着阴黑。
“别试了!会死的!”怀远忽然大声喊道,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孩子平静的凌风身影,看着那座白骨王座和整个破败廊桥向着孩子收缩而去,就如同孩子缩地成寸,或者反过来。
“唉!”怀远叹息着摇头,就像一个看惯了悲剧的观众,只唏嘘着台上的戏子,但是没有做出更多反应的兴致。
“为什么会死?”杜雅清一直沉默不语,安静的看着裴知雪和那个孩子或者说那件法器的斗法,此刻却忽然开口。
“帝脉一门的音言是要靠敕令施展的,也就是说需要魂魄和肉体同步共鸣,你们刚刚不也看到了?”怀远神色又恢复了些许淡漠,“但是他们这一道讲究正大光明,行夺舍一事是必遭反噬的,最多是像之前那样操控孩子的躯体,操控魂魄这种阴毒手段他们是无可奈何的,所以如果那个孩子能这么做……”,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一切的强大都是有代价的!”
“然后呢?”杜雅清眨了眨眼睛,静静等着后续,但是回应她的只剩下了周围呜呜低旋的风雪声,此外没有任何东西,怀远再次看向了自己布下的大阵。
杜雅清撇撇嘴,‘神神叨叨的,话说又不说清楚!’
———
刚刚的那一瞬间,孩子眩晕的大脑忽然清醒了,就像一瓢凉水从头沁到脚尖。
那低沉的声音似乎在他耳畔低低呢喃,却又仿佛宏大的在天地之间轰鸣,“小子,你真的不想要复活爹娘复活村子里人的力量吗?”或者,更像个拐骗小孩的剪径小贼。
“不想!”孩子干脆的回绝。
“我可曾害过你?”那个声音再次回荡。
“你少害我了?”孩子忽然愤懑的喊了一声。
“他们又不是我害死的,你体内灌输的阴气还是我帮你抵抗的!”
“但是不都是因为你吗?”孩子的声音里带上了咯吱声,像是什么东西被大力啮合在一起,那是孩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