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环视四周,神色没有什么改变,倒是紫金的眼眸闪烁了几分,他身上气息鼓动,阴邪的黑气和紫金的光华一起往外喷薄。他挥了挥手,四周的白骨飞旋着从破败廊桥的顶部越过,组成一张硕大白骨王座,安稳的落在亭子和廊桥之间,就好像这是君王的轿辇。
随着白骨王座的成型,四周的江水再次沸腾,那座锋锐的剑阵任由琴音阵阵,难以突进分毫,连同那巨大的山印也被阻隔在空中无法镇压下去。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江小流皱了皱眉,扶着飞舟的护栏轻声嘟囔。
“他嘛?”怀远深深的看了一眼正一步一步走向白骨王座的小孩子,声音有些淡漠的说:“他倒也不是什么东西,只是被复杂的事情裹挟住的倒霉孩子罢了!”
他忽然轻笑了一下,看向了江小流又回头顾盼那座山巅紫光烁烁的齐昇山,“我不知道那里当初是不是真的有两位仙人飞升,但是确实有一座山水大阵。那座阵法会借助整个地区的山水之力养护一件法器,就是那个孩子身上的那件!这件法器我们不知根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源自帝脉一门,借天数,借地灵,借人势,这就是那件法器的根脚所在,这也是那座大阵的功效。不过那座大阵既是养器更是封印,连同整个山水地势将其镇压于此。”
这时怀远从怀中掏出一个阵盘,将它往前一抛。阵盘自行转动,随着怀远的结印手势调整将阵旗分散开来,四散罗布。
随着阵盘上的关窍相继亮起,一座硕大的法阵瞬间展开。
法阵之上天地关元旋转,魁星山水颠倒,似乎种种生机大势皆数错乱。
镇压向小亭的山印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在了江水之中迎天冲击,赤红的江水倒挂天幕,形成了一条奔腾而下的瀑布。一时间,江中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廊桥和亭子,以及那个白骨构成的王座。
正大步走向王座的小孩此刻却停步摇晃起来,好像要往天空坠落。
孩子稚嫩的面孔上带着被冒犯的盛怒,可是一双眸子却真的如同君主般无喜无悲,只是泛着紫金,径直望向了悬在天空中的飞舟,像是审判臣民的帝王。
“我接着说啊!”怀远仿佛没看见孩子的怒意,犹自开口。这不过他说话的时候,那座被阻隔的剑阵终于如同摆脱束缚的雁群,化虹四散开来,又重新凝聚阵型向着那座刚刚成型的白骨王座激射而去。
“说到哪了?”怀远拍了拍手,看向了他一手造出的山水颠倒的大势,“对了,封印!那个封印啊,倒真是巧妙的很!”他悻悻地看了眼那座齐昇山,“仅仅依托山前坡这么一个小村子的人势就补足了三力之一,布阵之人确实惊才绝艳,不过依我看,那个所谓的齐昇两位仙人的传说,大概也是布阵之人传出来用于提高这里的人气,方便借势的。”接着他叹了口气,眼神飘忽,似乎又落回了飞舟下面,可是江小流总觉得他看的地方是更远的天际。
“可惜啊!不久之前,一批清河门的余孽盯上了这座大阵,主要是看上了里面的法器。然后他们就用种种腌臜手段,总是就是把整村人都献祭了,准备借此打开封印。可是那群蠢货没想到啊,这大阵的阵眼不在齐昇山里,在这漓江之中!”怀远拿手指了指此刻正以白骨为器和剑阵对战不休的小孩的方向。
“于是他们就在阵眼上搞出来献祭的祭坛来!”怀远啧啧叹息,“接着呢,那群余孽里有个心术更阴邪的,看上了这个孩子,想把他当做养鬼的身狱,就用仙人开门的办法把孩子神庭破去了,好死不死的,那个孩子的母亲成了第一个被关在身狱里的阴物,孩子就在仪式里挣扎起来,于是一来二去,孩子被山水大阵吞了,然后孩子又把法器吞了,那些阴物困到孩子体内和法器相冲又被赶了出来,那之后在两座不同的法阵组合下就异变了!加上那个法器似乎是一套,其中一部分散落到了那些鬼躯里,然后就……‘嘭!’”怀远伸出手比了个爆炸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