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过后,漠北王府派了马车过来。
俞锦书带着父母兄长一道上马车,进城前往漠北王府。
父母与兄长都穿着平民才穿的麻布棉袍。
俞锦书也穿着一身很朴素的麻布男式棉袍,头发高高束起,再缠着一条厚实的布巾用以抵挡风寒。
到了漠北王府,俞锦书与哥哥俞宇丹扶着父亲母亲走了进去。
才到前厅花园,便见一位穿着华服的妇人被一堆丫鬟婆子簇拥着朝他们迎了过来。
侍卫说:“俞姑娘,这位是王太妃。”
俞锦书看着华服妇人,心道王太妃便是漠北王的母亲了。
她连忙躬身行礼:“见过王太妃。”
王太妃薄氏笑看着俞锦书:“就是你救了阿白?”
俞锦书微笑着点了下头:“是的,王太妃。”
薄氏盯着俞锦书的脸,弯唇笑着,她又将目光挪到俞忠明与花氏的脸上,顿时敛了笑容,眼睛瞬间便红了。
她快走两步到了花氏的面前:“花妹妹。”
花氏也是红了眼圈,哽声道:“王太妃,今日不同往时,罪妇不敢与王太妃以姐妹相称。”
薄氏一把捏住了花氏的手,又将花氏从头看到脚,喉咙也哑了:“花妹妹,想当初你我的夫君同封为异姓王,而你我也同封为王妃,却没想到俞家竟生了这变故。”
她眼泪落了下来,可见情真意切。
花氏低首:“造化弄人,罪妇没想到今生再与王太妃相见,却是戴罪之身。”
薄氏收回手,拿起帕子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世人都知俞家并未叛国,漠北王府与俞家同为异姓王,将来会如何,不可预知。”
她又看向俞忠明,依然福身行了个礼:“开阳王。”
俞忠明忙道:“王太妃,切不可如此,如今我不再是开阳王,而是罪奴。”
薄氏哽声道:“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开阳王。”
她又朝俞宇凡看了一阵,心中感叹,可惜了个才俊儿郎。
最后她的目光又落到俞锦书脸上:“花妹妹,我听说你生的第二个是位小姐,如何她这副装扮。”
“啊!”花氏一时语结,不知该如何解释。
俞锦书并没打算一直女扮男装,便道:“回王太妃,是小女觉得作男子装扮,出门在外较为安全一些。”
薄氏目光紧紧盯着俞锦书这张漂亮的脸蛋,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俞锦书:“锦书。锦绣的锦,书香的书。”
薄氏:“好名字,好标致的姑娘。还未说亲吧?”
说起这事,便有些尴尬了。
俞锦书可是要嫁给漠北王的,可她如今的身份,着实是不讨喜。
但她不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回王太妃,小女曾嫁过人,京城沈家。不过刚好在大婚那日,俞家获罪,来漠北之前,小女便与沈将军和离了。”
薄氏敛住笑意,脸色微沉:“原来如此!”
她本还想着这姑娘长得如此可人,又是个聪明伶俐的,关键还是神医,倒是可以将这姑娘嫁给儿子。
以俞家目前的境况,这姑娘当正室怕是有些难,做妾室又觉得对不住花妹妹,做个侧妃应该很合适。
却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嫁过人。
京城沈家她是知道的,想必嫁的就是沈江流吧!
本是一门好姻缘,却因为俞家获罪而和离,可惜了啊!
石柱背边,漠北王霍起听到了母亲与俞锦书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