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驮走了匆匆岁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溜走。
一晃一年过去了,又是下一年的仲秋。
这天,周浩天在鄂中执行完任务,准备返回营地。
进入秋季,天气一天天转凉,是许多人的胃病复发的高峰期。
奶奶也是这样,一入秋,老胃就会隐隐作痛。
于是,周浩天打算在离开汉江之前,去桐湖看看奶奶,顺便给她备些常用的胃药。
一早,周浩天就开车两个小时,来到桐湖中心医院,开好了药,离开医院。
一出院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虽已经入秋,可这桐湖秋老虎,不比盛夏的酷暑逊色。
走出院门,烈日下,就看见,一张俏脸清纯瓷娃娃脸蛋。
短发、短袖、短裙、长袜,平底凉鞋。
一看这装束,周浩天就知道是个学生。
小美女翘生生地站在医院门口,因为长得漂亮,十分打眼,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周浩天也一样,不过,他真的觉得女孩十分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
周浩天有些好奇,这炎烈的太阳下,小美女却盯着一个又一个进出医院的人们,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这时,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迎面走来的周浩天,四目相对,一眨不眨。
周浩天显然看出这个小美女是生病了,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的,汗水浸湿了衣裳,第一眼感到她十分虚弱。
“你好,我们是不是认识,你需要帮忙吗?”周浩天主动上前、关切的问道。
“是呀,您不记得我了吗?”小美女低声的问道。
见周浩天没反应,“去年夏天,桐湖边,廊桥上......”
“哦,原来是你呀,难怪觉得眼熟。这样大的太阳,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呢,不怕中暑吗?”
“我是想......”小美女有些说不下去。
一年多不见,怎么看到这个小美女像似变了个人,虚弱写在她的精致瓷娃娃脸上,周浩天寻思道。
“我是来看医生的……又不知道怎么看。”小美女吞吞吐吐,似乎有些很难为情。
“这还不简单,先挂号,再找医生。”周浩天说道。
“我看妇科。”犹豫了两秒钟后,小美女低声说,然后头就垂了下去。
周浩天看不见小美女脸上的表情。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周浩天有些尴尬,但出于礼貌还是问道。
“我男朋友来不了。他在上课。但我很害怕......”小美女怯怯的解释道。
“需要我帮忙吗?”周浩天问道。
“不知道您能不能陪我、去看一下医生?”小美女怯生生的红着脸、小声说道。
“想让我假扮你的男朋友、一起去看妇科医生?”周浩天疑惑的问道。
小美女沉默了。
看到小美女没吭声,周浩天说,“我们从年龄上看、也不搭嘎呀?”
“不,看您很年轻。我真的好害怕。”
“我都22了,不年轻了。”一句话,把小美女给逗乐了。
“在这儿站了好半天了,希望能找到一位可以帮到我的绅士。不好意思,让您为难了。”说完,小美女转身离去。
看到小美女哭泣的背影,周浩天实在于心不忍,“我不是不想帮你,是怕别人误会,你一个姑娘家家的。”
小美女停住了脚,回过头,“没事,我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到小美女信任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周浩天一下子心软了。
他觉得小美女的男朋友不来,不是因为上课,而是不愿意陪她看医生。
这个可怜的小美女,独自默默地忍受着、本应该由两个人承担的痛苦。
“别哭了,我答应你。”周浩天宽慰她。
周浩天带小美女去挂号,看到小美女在医疗记录本上写了“柏聪”两个字。
周浩天问小美女,“你叫柏聪?”她点了点头。
周浩天发现自己的问题很愚蠢,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排队看病的人较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几分钟后,柏聪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原来,她是鄂中大学大二学生,男朋友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还是大三年级学长,一个富二代。
学期初,柏聪背着父亲搬出学校公寓,与男朋友在外面租了一所房子,两人就住在了一起。
青春年少,爱欲疯狂。尽管他们十分小心,但她还是意外地怀孕了。
当周浩天问到她的男朋友、是否真的在上课时,柏聪沉默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柏聪”,护士在门口喊她的名字。
柏聪惊恐地抬起头来,周浩天注意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发颤。
当柏聪走进诊室时,周浩天站在柏聪旁边。面对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柏聪脸红了,头埋在胸口。
“他是你的家人吗?”医生指了指周浩天问道。
柏聪不作声。
“是的,我是她的男朋友。”女医生用异样的眼光、瞪着周浩天。
“我们不小心,哎……”虽然这些不是真的,但周浩天还是硬着头皮、感觉十分尴尬。
“看你都是成熟人了呀,怎么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女孩子的身体也经不住呀!”女医生严肃而又和蔼的说。
“是是是。”周浩天点着头。
内诊室的门开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被另一个女孩扶了出来,可能是刚刚做完流产手术。
“回去好好休息,别碰冷水,别吃冷食物,一定要记住。”女医生叮嘱两个女孩。
陪同的女孩说了声,“谢谢”。就搀扶着女孩走出了诊室。
女医生回过头对他俩说:“这个女孩很可怜。这个时候,她那男朋友连面都不见,什么东西,太不负责任了。还好,有个女同学来陪着。
估计她父母都不知道,做手术的钱还是借的,只能做局部麻醉,真是害人那......”
听到这儿,柏聪惊恐地抬头,看了看两个女孩离去的背影。
眼泪,也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周浩天知道,一定是女医生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别担心,有我呢。”周浩天像对妹妹一样怜爱的,摸了摸柏聪的头发。
“是全身麻醉,还是局部麻?”女医生问道。
“多少钱?”柏聪问。
“全身麻醉900,局部麻450”女医生说道。
“那就局部麻醉吧。”柏聪说。
“你疯了吧!”没想到柏聪会选择局部麻醉,周浩天失态的高声斥责,这次轮到了女医生惊诧了。
“抱歉医生,做无痛全身麻醉吧。”周浩天坚持道。
“但是,我只有500 ......”柏聪怯生生的小声说,两行清泪,无声滚落下来,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