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宾楼中多豪客。
其中不乏文人雅士,酒后作诗唱曲,也乃常事。
像是大学士张玄灵当年那些脍炙人口的传世之作,有一部分就是在这里写下的。
所以后来,一些自负有才情的学子,都会在此作诗作词,万一运气好,被什么达官贵人听到了,便有了一飞冲天的机会。
今日这诗,好像是描写黄山美景的。
只是不知怎么的,又拐了弯。
陆沉隐约听到两句。
“深山君老暮,虎子意眈眈……”
他没有什么诗歌的天分,但好歹也经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大概意思还是能听懂。
是说深山里的虎王山君已经老了。
而他的那些儿子,都在盯着虎王的位置,虎视眈眈……
还不待他继续听下去。
旁边的牢头周巡却是豁然脸色大变,站了起来,压低声音道:“这酒不能喝了,快走。”
众人不解。
时间还早,这酒喝得正尽兴呢,怎么就要走了?
陆沉这时候也琢磨出味儿来了,当即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锭银子放下,然后便跟着一众同僚离开了。
临走时,忍不住透过珠帘看了一眼旁边的包房。
里面有七八个儒生,其中一人正提着酒壶侃侃而谈,一副狂生姿态。
说来也险。
几人刚出门,还没走出长街,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夜色中,一队官兵已然将聚宾楼给包围起来了。
“还好走得快,不然就走不了。”
周巡后怕地松了口气。
“那狂生害人啊,怕是要出大事。”
“周头,这到底咋回事啊,喝酒喝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有人不解地问道。
周巡看众人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们啊,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吗?就那狂生方才的诗,一个不小心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这么严重?”
“当今圣上四十六岁才得以登位,而今已是会元十年了。山中老虎迟暮,但乾坤依旧未定,他的几个虎子,这些年一直都在明争暗斗,你们还不懂吗?”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悚然一惊,背后冷汗涔涔。
顿时酒意全无!
照这么说,那狂生是在借诗歌,抨击朝政啊,妄言皇家之事,涉及到了立储之争。
妥妥的取死之道!
涉及到这种事情,哪怕毫无干系,但只要在场,恐怕都少不了要被下狱审查。
原本,几位皇子的争斗,还只是在暗处,从未摆到过明面上。
那狂生为搏眼球,公然渲染此事,岂不是捅破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
今夜之事可大可小,但若有人借此大作文章,恐怕要引来一场血雨腥风!
“今夜我们都没有到过聚宾楼,也没有听过什么狂生反诗,可曾明白?”
“懂了。我一晚上都在家里,跟俺那婆娘造娃呢!”
“去去去,就你那身板,造娃一晚上,谁信呐!”
“总之,赶紧散了吧。”
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众人也没有心情扯闲篇了,很快各自散去。
陆沉回到家中,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干脆坐起身来,运转心法,修炼内劲。
也只有在修炼的时候,他才可以真正放空心神,摒除杂念,求得片刻的宁静。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他的气血已然越发浑厚了。
可以开始准备炼筋,踏入武道第二境。
届时他便可进一步掌握力量爆发的技巧,筋肉强劲,配合第一层的大威龙象功和崩山拳,真正爆发出一龙一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