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也没有想到，择婿一事竟然会引来皇家的人。

正堂之中，她看着独身一人而来的齐泽以及他手中锦盒，心中止不住的困惑：

这人当真是来提亲的？

且不说他锦盒内信物价值几何，连个冰人都没有带就这么直愣愣地过来了。

若非顾忌他是皇家身份，如此不合礼数之举怕是连她杨家大门都进不来。

司明月赶到正堂时就看见杨氏坐在上座，端着茶衣服审视的样子，而齐泽...

若非是有家仆说他是来提亲的，她是绝对想不到的。

“见过五殿下。”司明月匆匆行礼后立刻走向杨氏，悄声问道，“娘没答应吧？”

杨氏本来也拿不准主意，但是见她这副模样心中顿时有了底气，于是摇摇头。

见状，司明月方才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她转过身，看着齐泽再次行礼，而后生疏地说道：“多谢殿下厚爱，只是江心无意于殿下，还请殿下回去吧。”

齐泽的脸几乎是在一瞬间沉了下来，那日分别之后，他直觉于对方话里有话，无奈想不明白，这才带着疑惑去找了太子。

虽然太子没有明着解惑，但是他却感觉到了对方看戏一般的态度，这让他有些愤愤不平。在他看来，司明月颇具才华，又为皇家效力，假以时日定然能有一番作为，如此安排实在是有些草率。而且他也知道，女子若是嫁人，行为将会受到很大的约束。

这或许并非是对方想要的。

出于这种考量，他才做出了提亲的举动，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这是何道理！

齐泽生气了，但很快就被焦急的心态盖了过去，他甚至开始担心对方的拒绝是否是因为没有参透他此举之意。

可司明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她看见齐泽双目之中酝酿着的怒气和焦虑，想了想还是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殿下随我来。”

说着就朝着花园走去，齐泽朝着杨氏行礼后紧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花园，前脚刚到，司明月就眼尖的发现不少的家仆在沁墨的带领下躲在不远处偷偷看着他们。

她拨弄了一下腰间印章，假装没有看见他们那快要露出来的半截身子，正色道：“殿下好意江心心领了，只是此事万万莫要再说。”

“为何？”齐泽不解，“司大人进宫是有目的的，应当知道嫁人之后意味着什么？”

司明月心中叹气，她何尝不知道。

“陛下不会同意的。”她如此说道，“殿下应该清楚，您护不住江心的。”

齐泽愣住了。

“如此殿下还请回吧。”

两人说了很久，到最后齐泽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司府回到的皇城。

不过他刚回到少华宫就被震怒的齐帝叫走了。

齐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齐泽见到他时对方正合衣在塌上，殿中药味极重，榻边的小方桌上还残留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齐泽行礼，但是对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好半天后才“哼”了一声。

“父皇。”

他低声唤了一句得来的却是一本飞过来的书。

书砸在了他身上，不痛不痒，但是却让齐泽心下一酸。对方那高大伟岸的身姿在这之后突然弱下不少，与记忆中那位英姿勃发的天下之主不同。

他悄悄地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齐帝鬓边已经平添了几缕白发。

“逆子！”齐帝开口了，“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齐泽没有想到自己去提亲这件事情这么快就被齐帝得知了，联想起司明月方才的说辞，他心里忽然没了底气。

“儿臣…”

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齐帝心中更加气闷了。

只见他胸口大幅度起伏，呼吸声也重了不少：“朝阳莽撞也就罢了！你竟然也跟着参合！坏了朕的大事！”

“父皇！”齐泽道，“儿臣知道您和皇兄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可是司江心一旦嫁人，一身才学便被荒废，儿臣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

“你考虑个屁！”齐帝一句话脱口而出，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双双安静下来。

半晌后，齐帝这才缓了一口气解释道：“司家人，光氏谱望族，一言一行都在临安城的关注之下。你这般莽撞，岂不是想要告知天下，我皇家想要与司家结亲？到时候其他的氏族会怎么想？司家那边日后在朝堂之上又该如何？”

齐泽语塞，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从未考虑过，当下立刻跪了下来：“是儿臣错了！”

“起来起来！”齐帝见他这般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就不能像你皇兄一般，少给朕添麻烦么！”

齐泽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