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防备,总会有失误之时。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须卜骨都候神情微动,试探道:
“木日大伯言下之意,是指?”
“汉室朝廷孱弱混乱,已无力再统治我南匈奴,他们已然失去了统治之资格!
我之意,直接宰了羌渠以及那新任中郎将,重新确立王庭威严!”
木日逐就冷厉出声,浑浊的眼中此刻却闪烁着骇人的精芒。
账内不少人顿时双眼一亮,但也有人眼神闪烁,有些畏惧。
汉室军威鼎盛,一旦真的动了火,南匈奴是否可以承受其怒?
须卜骨都候猛地一拍桌案,张大眼睛兴奋道:
“不愧是木日大伯!有魄力!
瞧瞧北边的鲜卑人,缺什么便直接动兵抢掠,何等快活?
而且汉室也从不曾调动三河精锐出击,只以边军抵御。
既然如此,我南匈奴又为何不能效仿?
真要论起来,我南匈奴可要比并州北部的那些鲜卑人强多了!”
说着,须卜骨都候又狠狠一拍掌,双眼放光道:
“届时宰了羌渠、灭了美稷营,咱直接分兵掠袭整个并州,将并州据为己有、牧马黄河两岸,岂不快哉?”
“说得对!老早便想着能够抓些汉人为奴为婢了,可惜此前也只敢心中想想。
真要是举事,我第一个赞成!”
“汉室孱弱,当侵吞其肉!”
“我要抓八个汉人女子为奴,肆意玩弄,哈哈哈……”
“八个太少,起码也得八十个!”
“哈哈哈……”
……
须卜骨都候一副狂热的模样,却是将账内之人心中的欲望渐渐勾起。
一时间,许多人皆是红着眼睛,充满了向往。
木日逐就饶有深意的盯了一眼须卜骨都候,而后抬抬手压下嘈杂的声音。
“羌渠手中力量并不弱,若是直接动兵,我方损失也不会小。
因而,必须想一个好法子,以最小代价完成此事!”
说到这里,木日逐就复又看向须卜骨都候。
“骨都候,你可有良策?”
“木日大伯,照我看,阿达朵木节便是最佳时机!”
须卜骨都候静静思忖一会儿后,果断出声。
阿达朵木节乃是匈奴三大节日之一,寓意天神赐丰收。
每年的五月满月之日,也便是五月十五,所有匈奴大人、小帅等贵族皆会前往茏城参会,以祭祀天神、祖先,祈祷并感谢天神赐予丰收。
不过南匈奴归附汉室,并南迁至并州后,却将阿达朵木节改为了七月满月之日。
因为水草逐时而变,且开始种植谷物,丰收之期有了变化。
再加上与北匈奴之区分,是以改了时间。
“哦?具体说说。”
木日逐就眼皮微抬,不动声色道。
“其一,阿达朵木节是传统。
这一日,大部集结勇士上千、中部三五百、小邑数十,聚集兵力不会引发怀疑。
其二,按照规矩,使匈奴中郎将也当受邀参与。
届时,便可将羌渠及新任中郎将一同除去!
其三,节日那天,所有部邑贵族皆会齐聚,正好可让我等除掉反对之人,统合整个王庭之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位新任中郎将定然想不到我等会看穿其阴谋,并直接设下陷阱张网以待!
至于羌渠等人,他们更不可能想到。
如此出其不意之下,只要布置周密,定可达成所愿!”
木日逐就赞赏地看了眼须卜骨都候,不过随后却又摇了摇头。
“不可轻敌。
我等目前对那位新任中郎将一无所知,不排除其是一位不凡智者之可能。
因此,行事当慎之又慎!
照我看,此事还需与休屠部联合起来。
最好的法子,便是趁着王庭核心第一勇士之争时,利用你我氏族及休屠部各氏族聚集的那数百名勇士,直接斩杀羌渠等人!
如此,我匈奴大军便也能少折损一些。
若是杀不得,再调动大军围攻王庭也不迟。”
听到要让休屠部参与进来,须卜骨都候顿时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愿。
“木日大伯,我等虽与休屠部有合作,但也不能事事都要带上他们吧?
更何况,事成之后,又该由哪一氏族之人继任单于?
休屠部若是早早知晓了此事,他们又岂会对单于之位无动于衷?”
木日逐就呵呵一笑,淡然道:
“想要继任单于,总得有大功不是?
比如,羌渠以及那新任中郎将之人头?
又或者是挛鞮松之脑袋?
休屠部之人想要争,总也得抢得到功劳吧?
即便抢到了,又能如何?
可别忘了,这里,乃是王庭……”
须卜骨都候顿时眼睛一亮,嘿嘿笑着应了下来。
木日逐就随后又补充道:
“为免意外,从今夜开始,要时刻派人盯死那位新任中郎将!”
“木日大伯放心,小侄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