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华者,东来之紫气、暗夜之月华也。
一道人影时而盘膝于高山之巅,迎着日出吸收熠熠紫气;
时而坐于屋顶,沐浴在皎皎月华之中,锻炼筋骨髓脏。
日月轮转、星河参斗,勤修己身、以证大道。
这紫华经之所以是最上乘的内息法门,便是因为它可以将紫气与月华化为内息。
以天地间最纯粹的两种力量为基础,自然会大幅加快修行、更全面地淬炼身体。
不过,他此时还不能修习。
因为皮肉锻炼还未圆满,贸然捕捉紫华吸收,只会损伤自身。
倒是灵神之道,可以开始入手。
……
翌日,四月初七。
武安城北,一队车马正在向北逶迤而行。
“云开,此番花去多少银钱?”
张渊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向方明出声问询。
方明拍马小跑两步,靠上前道:
“回少主人,通过变卖田契、珍宝,再加上本有银钱,自马胜处共获得银钱五百贯。
此番购置六匹行马,花去六十贯;
两匹挽马,花去十六贯;
车架及食物、草药等花去十四贯。
这些加起来,共耗费九十贯。”
张渊微微颔首,示意了然。
一贯银钱是一千五铢钱,五百贯便是五十万钱。
马胜的家底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多,不过他的布庄、店铺等都不好碰,是以只有这些收获。
行马便是普通的马匹,比不上战马,比拉车的挽马好一些。
冀州地处北方,靠近多处草原马场,因此行马一匹一万钱的价格相对公道。
若是在内地,价格怕是要翻上一番。
若要运到南方,价格只会更离谱。
此去中山国安熹县,一路走大道,距离约莫四百二十里。
由于并不赶时间,且有马车随行,众人只是以每日百余里的速度前行。
路途之中,不时便可见到大大小小的坞堡。
围绕着坞堡,周边的田野俱是一片繁忙景象。
但在其余地方,田地或杂草丛生、或旱的开裂,间有尸骨横亘在田垄之中。
很显然,坞堡都是强势宗族、本土豪强所建立。
其表现便是以坞堡、庄园为核心,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大肆兼并周边土地,而后再募集失地之温顺庶民,以极小代价获取丰厚利益。
同时,坞堡也可以大大提升自身安全。
至于那些离得远的田地,豪强也会通过断水、破坏幼苗等诸多恶劣行径,让庶民不得不泣血抉择。
要么成为田庄中被剥削、被统治的一员,要么奔走他方、成为流民,要么饿死!
这一方方田庄、坞堡,便化为了一座座小王国,作为统治阶层的豪强几乎就是土皇帝!
这便是坞堡-田庄经济的狠辣,地主豪强纠集起来,以此撬动了整个大汉王朝的根基!
相对于这些披着羊皮的恶狼,张渊等人路途中所遭遇的三股数十人的匪寇,却像是绵羊一般……
……
三日后,常山国,九门县。
当张渊等人行至一处山岗时,苏台忽然脸色一变,大喝一声。
“有喊杀声!戒备!”
其余人虽未曾听到声响,但还是第一时间抽出了武器,纷纷勒住马头,警惕地望向两侧密林。
张渊左手紧捏刀鞘,皱眉四顾。
及至十余息后,纷杂的喊叫声隐约传来,众人都已能听到。
“子丰、子翼!”
张渊双眼微眯,朝着张振及毛展轻喝一声,做了个手势。
二人立刻会意,当即跳下马背,分别朝着左右两侧密林窜入。
其余人并未下马,不过也很快调整了位置。
其中,苏台策马上前几步,居于路中央。
霍舟拍马奔向马车后方,以保证后路安全。
至于张渊及方明,则各自来到了马车两侧。
马车里边的白芷白萱刚刚开始习武,只是通力初期,更需要保护。
半炷香后,一道身影忽然自前方奔来,速度极快。
及至到了近前,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人。
只不过,其中一人是被另一人背在背上。
待得凝目细看,张渊忽的瞳孔一缩,心中惊疑不定。
因为那背负着老妪疾奔的青年,实力竟然高的吓人!
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但境界竟已是通劲第四境——丹劲!
这可是真正的超一流高手,整个东汉最顶尖的强者!
只是,东汉末年能够达到这一境界的,恐怕也就只有赵云、关羽、张飞等寥寥数人。
此人又是何来历?难不成是赵云?
可此人身高只有七尺四,右脸颊上还有一块铜钱般大小的淡红色胎记,好像与赵云之形象有些不符……
但他手中又提着长枪,枪尖上殷红之色甚浓,明显精通枪法,且已毙杀不少人。
这武器又能与赵云对得上号。
难道是历史记载有误?
正在张渊暗自惊疑不定时,那青年已快步奔到近前。
面对全神戒备、虎视眈眈的苏台等人,那青年只是扫了一眼,眼神漠然而平静。
就在此人欲要拐过车队,继续奔逃时,密集的马蹄声忽然自道路两侧同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