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人给自己和夫君倒了杯茶水,二人坐下后,才继续道:“她处心积虑地想得到瑞哥儿,可若是瑞哥儿知道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就是自己这位大伯母,心中会作何想?”
当家的说道:“自然会和咱们这位大嫂嫂反目,若是我定要让她血债血偿,哪怕杀了她也不为过!”
六夫人淡笑了几声,“是呀,这破家之仇若是让瑞哥儿知道了,咱们这大嫂嫂和瑞哥儿又如何能相处的下去呢。”
“夫人今日所言,到底是何意?大嫂嫂谋害四房固然可恨,可是四房与我们向来不亲,难不成咱们还要替四房报仇不成?我们如今过得好好的,瑞哥儿也和我这位六叔不亲,咱们又何必去滩这一趟浑水?”
“糊涂,你是蠢王八出世的?”六夫人放下茶盏,干脆就将话给说明白了,“咱家的哥儿姐儿也都到适婚的年纪了,与其被大嫂嫂当枪使,为何不自己搏一搏?”
搏一搏?
搏什么?
祁明遇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夫人一脸惊恐道:“你想夺爵?!”
“大嫂嫂这处心积虑要夺爵的意思在我这已是明面上摆着的事实了,她一个妇人都敢拼,你又为何不敢?”六夫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这侯位是一直没那意思的,可咱们家如今这几年是越发的不景气了,再这样过下去,咱们那两位儿子四位姑娘以后还能有什么好前程?”
祁明遇直摆手,“即便如此,那也不该如此啊!孩子们都有孩子们自己的造化,夺爵那可是要流放或杀头的,咱们又何必去冒这个险?”
六夫人当即就不悦了,盯着自己的夫君,满面的愁容,略含不悦地说:“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说难听些吧,你是个庶出出身的,又没什么官职在身,虽说是侯府里头老侯爷的儿子,可如今又和侯位沾得上多少亲?”
祁明遇已吓得不敢做声,只埋着头。
六夫人哀叹了一声,急得站起了身子,仍旧一个劲地说,想让祁明遇顺应自己的心意,“咱们的女儿嫁不到高门,只能低嫁给那些落魄门户,吃一辈子的苦。还有咱们的儿子,各个都是样貌好的君子,你就忍心让他们娶那些个勋贵人家的庶女,或者是低门户出来的没教养的嫡女?”
“哪就有你说得那么不堪了,咱们的季儿好歹也是中了进士的,哪里还怕日后没得好前程?”
“是进士,可也是最末的三等进士呀,”六夫人道,“那靖安侯府元家三位哥儿,除了嫡长子中了一等进士,如今在朝中得官家重用,其余两个不也就担个闲职就罢了?”
这也确实如此,特别是柳氏生的那位,自打柳氏死后便更加一蹶不振。如今已是日日沉迷于美色之中,若不是靖安侯拿家规压着,可能妾室都要有好几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