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鼻子抽着气，边嗅着边往他怀里扑来。

小隆王爷侧身躲开，散开衣襟，两只小奶豹争先恐后钻出头来。

“是为了这两只小崽子吧！”

这时一直在旁不出声的李头儿，拿手拨一拨小怪物身上的皮毛，饶有兴致得说：“王爷，这小畜生身上穿的是白狐皮，裹了这许多层，远远的看还以为是只熊呢！看来这孩子不懂说人话，行为举止跟个花豹没有两样，就是那头母大猫养大的也说不定。”

小隆王爷奇道：“山里的母大猫还有本事养活人的孩子？”

“这个说不定。”李头儿对这胆敢害王爷的小怪物没有好脸色，说道：“燕然山中向来多精怪，谁知道这孩子是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

小隆王爷低头拨弄小怪物乌黑的头发，还有闲情在心里嘀咕，石头里蹦出来的那是猴子。

李头儿道：“王爷，您看，这小畜生该如何处置？”

小隆王爷没有立即答话，反而是对小怪物的白狐毛的衣服感兴趣，正伸手往下剥。小怪物则张嘴追着小隆王爷的手咬。

李头儿生怕王爷尊贵的手伤在小畜生嘴上，忙上前制住小畜生一刻不得安分的头，不解道：“王爷，您这是……”

小隆王爷不在意道：“没什么，本王只是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想看看罢了。”

“啊……”李头儿瞠目结舌，好大一会儿，才只在心里想，贵人多怪癖，圣上不爱江山爱猛兽，这位皇子王爷……

小怪物自然不会任由人来扒他的衣服，虽然这估计跟羞耻心没有多少关系。小怪物用了吃奶的劲挣扎，李头儿也只能拼命按住他。

月上中天，躲进了一片云里。

小怪物孤立无援，他就是一头困兽，嘶声尖叫，他的肩头的毛皮衣裳已经被人脱下，冰肌玉骨，莹白如雪。

小隆王爷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生为皇子，他做事多任性，可也不是不谨慎。也许，在他看来，无论是男是女，这小怪物都可疑非常。

一个举止之间毫无人气的小孩，矫情示弱，邀人怜悯，诱人入死，助人脱困，这些行径在小隆王爷看来，八成藏着猫腻在其中。而他就是要借着脱光他的衣服，逼出他的真面目。

接下来是娇弱的胸膛，皮包着骨，跟小隆王爷之前想到的一样瘦。

小隆王爷抬眼看着李头儿，李头儿会意，别过脸去不看。

小隆王爷手下忙活着衣裳，眼睛却盯着小怪物的脸。

片刻之后，小隆王爷动作慢下来，他将扯坏的衣裳一件件重新给这孩子披上，才摸摸鼻子，咳了咳，眼神闪烁，脸上也不自在很。

“王爷？”李头儿转脸过来，小声问道。

“她是个小女孩。”小隆王爷说。

方才那样对她，这孩子的脸上只是凶狠，毫无羞腼愤恨之色。

小隆王爷抬头望望燕然山无边的夜色，道：“带她回京城吧！”

李头儿应声听命。

“给那头大猫治治伤。”小隆王爷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小女孩折腾得累了，躺着不动，只是清亮的一双眼发狠的瞪着。许是瞪得时间长了，眼角滴下两颗泪珠。

小隆王爷心里一软，弯下腰，抬手替她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