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皇后和百里宸妃一看,竟然是那位祀宫娘娘。
她坐在伸出来的合欢树树干上,穿着月牙白的长裙,长长的裙摆高高垂下,风一吹飘飘扬扬。
她的出现出乎了几人的意料。
皇后和宸妃几人踌躇了一下,想起方才说的话不知多少被听了去,终于还是不敢不拜,“拜见祀宫娘娘。”
除了太后,皇后几时拜过其他女子,纵使万般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拜的。
自她位列祀宫,这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
合欢树还没开花,叶子郁郁葱葱,祁婳坐高处,感受凉风吹拂的快意,广袖跟长裙裙摆在半空中飘晃,像搁浅在树海的白云,洒出丝丝香味。
祁婳:“起来吧。皇后,后宫的妃子架势倒是挺大,欺负到本宫宫里的人了。”
皇后还没说话,百里宸妃笑了笑,抢了话说:“这个奴婢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本宫替娘娘管教下人罢了。娘娘何必如此刻薄。”
祁婳:“荒唐。祀宫的人几时轮到后宫的妃子管教了?你未免抬举自己了些。”
祁婳坐在高处,皇后她们都得仰视着祁婳,气势上祁婳压她们一筹。
祁婳张口闭口一个后宫的妃子,明显在把祀宫跟后宫对立起来,皇后听出来祁婳这话也是明里暗里打她的脸。
“纵然下人不懂规矩,回禀了祀宫娘娘乱棍打死就是。何必跟下人计较,宸妃此举有失身份了。”
没点本事还真听不出来皇后这话什么意思呢,祁婳冷哼了一声,“本宫的人怎么处置是本宫的事,倒是皇后,宸妃跟这位……吕昭仪是吧?当着本宫的面刁难祀宫的人。身为后宫之主,不知皇后怎么说?”
皇后方才一直端着自己,这才没涉水多深,否则祁婳也不打算跟她善罢甘休。
皇后声音一沉:“娘娘误会了,宫里姐妹为娘娘分忧罢了。不过还是不懂分寸,还不给祀宫娘娘陪礼道歉?”
祁婳:“三言两语的赔罪也太没诚意。彧国至高神职,岂容得你们公然挑衅,这般行为是对先皇太祖苍天大地的不敬。也太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华收没见过祁婳嘴皮子功夫这般厉害,侧目看了看皇后的神情,她还是端着那副样子。而吕昭仪一直低着头,不敢搭话。
“既然是神职,娘娘身为祀宫之主,就应专心为国祈福。为何深夜留宿皇上?彧国可并无此先例!”百里宸妃被祁婳激得口不择言,一心只想打压。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宸妃。本宫要留,皇上便留了。”祁婳拉齐聿出来,点到为止,不想多说这件事。
百里宸妃:“这可是犯了祀宫的禁忌……”
“什么禁忌?”祁婳打断她,“本宫跟皇上有国事商谈!难不成,本宫跟皇上聊什么要跟皇后禀报跟你们禀报不成?本宫虽不是后宫之人,但到底听过一句话……后宫不得议政!还请宸妃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确实跟齐聿有国事要谈,谈的就是他们俩之间的国事。后宫不得议政。这话一出,宸妃是有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皇后本想由着宸妃出头,未曾想祁婳字字句句揪着后宫两个字不放,实在看不下去,“宸妃,退下,”她上前一步,终于摆出皇后的样子……
“这大热天的,”祁婳知道她要干什么,直接抢先一步说,“本宫怀里的小狐狸渴了,喝不惯这茶水。方才听宸妃说湖水甚是清澈,那就劳烦宸妃娘娘亲自为它取一杯湖水。”
祁婳加重亲自两个字。皇后方才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息事宁人,祁婳这么一说她倒是开不了口了。
百里宸妃脸色垮下来,她叫她伺候一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