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渚见他明显心里藏着事,遂也不再问。
他不问,林羡阳却又想问他,左思右想后才惴惴开口:“...那宁远候只有...只有一双儿女吗?”
“这是何意?”
“没...我就随便问问。”
林羡阳转了转眼珠,心下想道,看来就是她了,丘家小姐。
江北渚正欲问他,忽有门房来报,户部有人前来拜访,遂去了偏厅议事。
宁国侯府
侯府内院分为中间和东西三个院子,正院乃侯爷夫人居所,共有正厅一间,东西耳房两间还有左右厢房,和厢房两旁的下人房小厨房等若干,此次宴客便在正院的东西厢房。
东院乃丘如烟居住的地方,布局和正院相似,只是没了正院前的人工湖泊等假山亭台,但是院子旁紧挨着侯府书阁,因着书阁下种了许多花草松竹,倒也不比那一池子荷花差。
西院乃丘如钦的住所,遍栽青竹,劈了个练武的小院子出来,放着各式样的兵器,此乃丘如钦平日里练武的地方。
此时,丘如烟和云湘在东院暖房里说话,云湘哭了好半晌,堪堪才停下。
适才听戏时,席间一小姐来到两人面前说话,无意间说漏了嘴,这才知晓那周太妃有意让那光禄寺少卿家的嫡子娶了云湘为妻,兴许不久后便会派人南下赐婚。
当时云湘便惊地掉了帕子,强忍着泪去了院外廊下,丘如烟自是忙着一路跟上。
“如今也不知道那杜家小姐说的是真是假,若是捕风捉影的话,可万万不能贸然说了出去。”丘如烟见她一双眼睛红肿不堪,轻声劝慰道:“可别哭了,眼睛都红了。一会子出了府,别人还道府上将你欺负了去。”
旁边巧善道:“不若叫夫人问问那大人府上是否婚配?”
“那怎么行,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岂不是污了咱家小姐名声。”
巧礼瞪她一眼,净出些馊主意,巧善嘟嘟嘴不再多言。
“你倒是提醒了我一点,”丘如烟道:“不若让哥哥去偷偷打听一下那公子是哪般人物,又与太妃家是否有所牵连,是否真有此事。”
“不...不行...”云湘其实是不愿意让他知道这档子事的,她本就一心爱慕着他,如今却要他去打探这事...
丘如烟知她心思,只道:“你放心,我不与哥哥说是为你打听便可,哥哥此次回金陵正好宴请旧友,席间多问几句也未尝不可。”
云湘咬唇踌躇,捏着帕子不说话,丘如烟只得又是一番安慰劝说,她才迟疑点了头。
当天云湘回府便病倒了,待她完全可以下床时已是三日后了,一好便巴巴地去了侯府找丘如烟,丘如烟正绣着帕子,见她来了忙拉她进房说话。
“哥哥昨儿就下了帖子,明儿在江山楼里宴请好友,届时便可知那光禄寺少卿家公子是哪般人物了。”丘如烟见她面色还有些苍白,只道:“你可得好好把身子养好,别又回了府马上又倒下了。”
云湘轻轻点头,心里却又免不了多想,若是那家公子真有意自己,又有周太妃从中作梗,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嫁了他去...
丘如烟也只得暗自思虑,云湘今年十六了,保不齐王妃见那公子家室人品满意,便答应了此事。
翌日,江山楼二楼。
丘如钦回金陵差不多半个月了,早就有世家子弟到府上拜访,若论在金陵城中哪家公子最为人津津乐道,便是这宁国侯府家世子爷丘如钦了。
丘如钦幼年时便跟着侯爷南征北战,所以一身功夫练的极好,十几岁回到金陵长住,当地的世家子弟免不了对他好奇。
接下来的时间,丘如钦的主要任务就是收服一家又一家的勋贵子弟。
起初当地权贵对这家外来人物是非常不满的,且他们一来就掌了大半南直隶兵权,这番动作则更如火上浇油般,让一些勋贵心里的火蹭蹭的越烧越旺。
这其中最为不满的首当其冲便是三家将军府的人。
镇国将军府还好,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那辅国将军和奉国将军家净是些不怕死的武蛮子,打起人来没轻没重的,在金陵城嚣张跋扈惯了。
丘如钦刚来的下午,便被三家小公子堵了巷子。还有一些胆子大点儿的在巷子口偷偷摸摸瞧着。
丘如钦也没废话,温和明朗上前一笑叫他们三个一起上。
三人当着巷子口那么多小弟面子上挂不住,只道不欺负他,一个一个来。
其实丘如钦当时心里是有点没底的,毕竟人家三个小牛一般高的练家子,自己对上真没多大胜算,便存了心思激一激他们,结果当着那么多世家子弟的面,三人果然不好欺负他,一个一个打,那他的胜算就大多了。
当天下午便收拾了三家将军府的人笑眯眯地回了家。
回府才知他也伤的不轻,只是不曾表露出来,掀开衣服一看背上青紫一片。侯爷一边上药一边哈哈大笑,说不愧是自己的儿子,颇有自己当年风骨,给侯夫人担心的一顿好骂。
第二天侯爷便提着人一家一家上门道歉,当着人面装模作样骂几句,至此,丘如钦因着“三败将军郞”一战成名,在金陵城中初次确定了自己的老大地位。
今后几年,丘如钦带着一群小弟鲜衣怒马,恣意张狂,在金陵城中策马扬鞭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