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大雪
今天是大年初一,就算在如此战火纷飞的情况下依旧有不少人张贴了对联,这让一片银装素裹之中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
但事实上随着战火的进一步提升,越来越多的人死在战场上,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回来团圆,于是这样一个本应该团聚在一起的节日就这么成了生离死别的日子。
雪花纷纷扬扬,像是吹散了满天的白纸。这样的大雪倒也是符合时间,不需要烧就已经带来了一片死寂。
“其实你不应该死的这么早。”
披散着长发的人半蹲在墓碑前,墓碑上刻着东越帝的名字,身前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但死后却沉睡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到处都是一片寂静,皇宫也看不到任何的热闹。
“你说,现在的东越皇宫和商朝皇宫,到底哪一个更荒芜呢?”
雪花安静地飘落在屋檐上,将红色的瓦片都染上了白霜,冰层顺着墙角往上爬,些微时间就挂上了屋檐,垂落一片片的冰棱。
耳边能听到的只有一片寂静,但他看起来并不介意的样子,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倾落在了雪地之中,黑白相称分外刺眼,他披着一件银色的氅衣,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清丽脱俗,似是要和这雪地融为一体。
“当然是你这里,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他就自问自答,看起来倒别有一番趣味。抬眸之中仿佛有潋滟的水光,带着一种艳丽而又清澈的痕迹,合着眼下的泪痣越发诱人,可惜的是这里除了他以外并没有其他人,他也就这么直接坐了下来,看上去倒像只是随意地和朋友聚一聚那样。
“其实从很久之前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但东越帝你也真是个墙头草,每次什么都不听,就知道两边倒。告诉你要小心,可你也不在意,反而觉得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微微一笑,嗓音低沉:“也不想想,你有什么值得我关注的?除了你的命,东越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天空中的雪花依旧轻飘飘地飘落,明明是冰冷的,但却带着一种滚烫的温度,落在手上仿佛能带起一种灼烧的温度。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东越一定要亡,当时我告诉你东越只要还是现在这幅样子,那么就会永远成为阶下囚。那个时候你告诉我东越从不会是阶下囚,但这个世界总是弱肉强食的,只要东越是最弱的一个,那就只会成为棋子。”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听他说话,但他看上去却兴致勃勃的,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壶酒摆在面前,然后就这么对着墓碑自斟自饮起来。
“不论如何你现在都已经死了,人们常说死者为大,虽然我觉得这并没什么到底,但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想要计较什么也都是没必要的。”
“你的利用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
“敬你一杯。”
他抬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直接将碗摔在了墓碑上。瓷碗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碎成了数片散落在地。
“从今以后估计我也不会再来了。”
“告辞了,东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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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雪的降落,战场上的情况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商朝和北齐全面开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开始商朝甚至压过了北齐一头,不过很快北齐也反应了过来,两边陷入了长久的拉扯之中。虽然两边的战斗力并不在一个水平上,但北齐之前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兵力,再加上商朝的全力支持几乎是全民皆兵的情况下还是完全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而扶桑和西夏则是都元气大伤陷入了修养之中,但他们没好多少,因为战场就在旁边的缘故所以直接被卷了进去,这就让这两个互相斗了不少年的游牧民族在此刻阴差阳错地合作了起来。虽然还有着各种不顺眼,但在生死存亡面前这些都是小事,抱在一起的两个国家终于得到了些许喘息;
南梁在交出离疏瑾后暂时得到了空闲——不过现在北齐也没时间和他们说道说道了。商朝可不是什么好对手,尤其是商九卿更不好对付,她的阴谋诡计遍布每一个角落,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卷入泥沼之中,如果是在和其他国家对战离恭烨会选择御驾亲征,但面对商九卿他基本上是不会离开皇宫的,因为他相信商九卿绝对能做出绑架的事情。
“今天的情况还是胶着状态。”
离恭烨坐在皇位上,他的表情已经变得很不耐烦,以至于下方的大臣都一言不发就怕触到他的霉头,虽然离恭烨并不是一个暴虐的人,但看到他那副阴沉的表情就已经足够可怕。
“西部战场的情况?”离恭烨并没有追问,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大臣说。
西部战场主要是由最开始的几个国家进行的混战,现在东越已经完全毁灭只有一些残党还在逃窜,南梁自顾不暇,西楚被包围,扶桑西夏都转移到了东部战场,也因此那边的情况渐渐好转了起来。
“东越那边有什么动静?”离恭烨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而是继续问了下去。
离恭烨问的自然不可能是已经灭亡的东越,而是现在正在东越的商玺。
“商玺目前没什么反应,但之前他把军队都提前召集了起来,目前看起来好像在和什么人通信。”大臣这么说着的时候小心翼翼看着离恭烨:“我们觉得他可能想要和商朝那边联系,说不定他们会合作。”
“不可能。”离恭烨摇了摇头:“真的合作我们确实会受到重创,但对于商玺来说我们受到重创后绝对不会再有精力去在意其他人,商玺有本事面对商九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