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吉时来得正好,救了睨石一命。
无患子忙下堂去拦,捡起地上的盖头,递给孟晚秋,“娘子,该拜堂了。”
“等我救了我兄弟再说。”孟晚秋接也没接,只盯着睨石道。
旁人动不得他夫人,但是他自己随便动,无患子哪能听她的?只给她蒙了盖头,借着这动作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匪帮多少弟兄我来救,但你敢跟我耍花招,我一句话,能让满武林追杀他们。”
孟晚秋身子一震,心中恨意蔓延。
旁人却不知,只觉得神医和夫人感情可真好,亲自给夫人蒙盖头的动作都做得这般温柔、体贴。
荣禧堂里布置得喜气洋洋,随着喜婆口中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孟晚秋心中总能想起那一个影子,说起来可笑,她到这个世界来,都和两个不同的男人拜过堂了,可唯独没有和沈文韬正经行过一次礼。
下人们搀扶着她回了洞房,她的动作有些木讷,孟晚秋觉得她自己变了,这个世界渐渐地把她变得不像她了。
屋中龙凤和鸣的喜烛燃烧着,床上铺了好些桂圆、花生,可她没有一点心情去吃,她搅着衣摆,看着眼前摇红的烛影,也不知想些什么。
外头是喝酒、推杯换盏的声音,听闻药庐的酒很好,是无患子亲自配的药酒,今日成婚特地取出来喝的,若是平日这酒千金难求。
孟晚秋渐渐有些困了,自己摘了头冠躲在喜床角落,秋风推窗,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沈二狗现在在干什么呢?一别月余,他身上的病痛可有好了?
这一夜,皇宫设宴,沈文韬和萧长风自是主角,曾经臭名昭著的沈三少爷摇身一变,已经换了个身份,是京中少女魂牵梦萦的梦中情郎。
沈文韬脸上没有多少喜色,自斟了一杯酒,皇宫里的桂花都带着逼人的华贵,风卷着那细细的一粒落在他的食案上。
沈文韬顺着那风的足迹去寻,只看到窗外明月高悬,今夜月朗星疏,钦天监说是个好日子,大约是吧。
可是,好像没有她的好日子又怎算得好?
“文韬哥哥。”玉和走到沈文韬身边,手中捧着一壶酒,“恭喜你。”
沈文韬看着面前温柔、秀丽的脸,穿鹅黄色撒花裙的玉和给他满斟了一杯酒。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相差那么远的两个人,他怎会渐渐觉得玉和与那人的面容渐渐重合,那样嚣张,那样明媚。
“文韬哥哥?”玉和看着他沉醉的面色,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他晃了晃头,浮现一抹浅笑,“无事。”他拿着手中她斟好的酒,“谢谢。”
玉和浅笑,平举酒杯,“祝文韬哥哥往后前程似锦。”说罢,掩袖长饮而下。
“听闻嫂嫂前些日子与伯母有些矛盾,已离家数日,可是真的?”
这种内宅私事,玉和竟也能知道?“公主可是听的何人嚼舌根?”沈文韬笑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