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别扒他裤子啊!”妁川有点急了,看着一开始不明逾嶙不怀好意相视一眼,赶紧阻止。
“我看看老九是不是真不行。”
逾嶙似笑非笑,想着和宋洝毕竟也认识了近万年,不至于有什么不好的,预备再动手之时,却被门外飞入的不知什么硬物打得一整惊痛,手不自觉收回。
逾嶙大吼:“什么玩意儿!疼死本君了!有本事现身好好和本君干一架!”
“行啊,我就站在这儿让你打。”
是珩杏。
“你!”逾嶙抬头看着店门口,珩杏又换回一身青衣高冠的装束,手一伸,刚刚打中他手的冥灵笔迅速飞回到她手中,气势弱了一半,细声细语道:“好男不跟女斗。”
珩杏懒得和逾嶙瞎扯,勾勾手指对着妁川笑嘻嘻道:“小九,过来!”
“来了!”
说完激动地就整个人扑过去,珩杏见这架势自己这小身板肯定遭不住,侧身一偏,留撞上门的妁川不顾,咳了两声慢悠悠往店里去了。
不明见珩杏这一来就双杀的架势赶紧让出道来。
珩杏看着桌上宋洝的尸身,伸手去戳了两下,感觉到冰冷僵硬,微微皱眉,不免有点于心不忍,道:“怪我怪我。”
“那可不咋滴?要不是你,人家至于死得那么惨吗?”逾嶙顺口便接道。
珩杏本要反驳却一时语塞。
这个事的逻辑确实也怪,怪就怪在这一切算珩杏开的头。如果不是珩杏到处传他不能生育,也不会让其他皇子什么的把这事儿煽风点火闹大,也就不会有祭婴儿这事儿,没这事儿就不会一个个怪到他头上,明明是个才德兼备人人称颂的好皇子,最后死得个个都唾骂。
珩杏有点尴尬,又觉得气势不能输,心虚又理直气壮道:“不是,祭天这事儿也不是宋洝的主意啊,何必最后都怪在他头上?而且他最后不是还上祭天大典去救人了吗?”
不明在一旁搭话:“冥七君有所不知,人间所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便是这么个道理,他们是国家的子民,明面上怪不得皇帝,国师又妖法邪术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更不敢,所以只能怪在这个本来就好说话,而且又还失了宠的皇子头上,毕竟他也是个头儿。”
珩杏看着不明,明显气势又弱了下去了一分,喃喃道:“怪我……”
妁川擦着鼻血又捂住鼻子摇摇晃晃迷迷糊糊走过来,拍着珩杏的肩膀安慰着:“没事,珩杏姐姐,反正宋洝君本来就级别够高了,这次修行历练本也是临时起意,不周全不周全,怪不得你……”
“对对对,我也觉得……”
逾嶙:……
不明实在是看不下去妁川那一直不停流的鼻血擦也擦不完反而弄得她自己衣袖脏兮兮的,伸手递出一块手帕。
妁川随手接过,傻笑道:“谢谢啊兄弟。”
逾嶙全当她被撞傻了,扶额叹气。
妁川傻笑着擦完下半张脸,又冲着珩杏傻笑。
珩杏从怀里拿出一包冥银,又对着妁川道:“小九,我这些年还有些积蓄,够你们仨啥也不干吃喝玩乐几百年,你想不想要?”
逾嶙一看珩杏这是又开始忽悠了,赶紧制止:“冥老七!你干什么?你这是想让她以后享受安乐丧失自理能力不成?”
“你激动个锤子!”
妁川听到钱便立刻清醒过来,一巴掌拍到逾嶙头上,忙对珩杏笑意盈盈道:“珩杏姐姐有什么尽管吩咐!”
“你!珩杏!”逾嶙双眉紧锁,对珩杏使眼色。
珩杏明显也懂不起,对着妁川道:“我去皇陵寻宋洝尸身时,见到一黑衣男子,很是眼熟……”
“黑衣男子?他!”妁川想也不想就指着一身玄衣无语到无话可说的逾嶙。
珩杏尴尬一笑,去将妁川的手掰回来,道:“不是冥老六,是那个国师,他一定有问题,我几次去人间看宋洝时都能见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不是被宋洝君杀了吗?”不明问道。
“并没有,我去看过了,国师那次一剑穿心都没死,老皇帝更觉得他厉害了,心想管他是人是妖,能让他长生不老就好。所以还在一直谋划着祭天这事儿。”
“所以你这次,你也是不想悲剧再重演?”不明笑道。
“是的,我与九兄商量过,他表面虽不同意我这么做,毕竟他已经回到了冥界本应按照规矩不管人世的事,且世有定数,但是这个国师绝对有问题,我见他又时常挂念着这事儿……”珩杏偏过头看了看宋洝的尸身,继续道:“毕竟是一国皇长子,这事怎么我也有责任,不能让那国师再祸害云国下去。”
“天呐!珩杏姐姐我支持你!”妁川一拍桌,觉得珩杏这般伟大,自己也不能拖后腿,意志坚定道:“青州也属云国,我也算半个云国子民!我也一定要为我的国家做出贡献!”
“这就是你不顾事世定数,不遵各界规矩,不听老人劝述的理由吗?”逾嶙无奈扶额,索性的是她这个无法无天无人能管手伸得老长的德性也没惹出什么大乱子。
珩杏不理逾嶙,摸了摸妁川的脑袋,觉得孺子可教也,道:“所以我想你们去会会那个国师,给我查查他的底细,最好是给我抓到冥事府来,我让他去十八层地狱赔罪。”
“珩杏!你又不是不知道妁川那点功夫,屁用没有,她能查出个什么鬼?”逾嶙再次急眼。
不明也是看不懂,忙也打圆场:“逾嶙兄别急,虽然你说得十分有理。”
妁川:???
“哎呀,冥老六,你别这样,我又不是说让小九一人去,你们仨一起去,反正京云皇城好玩儿得很,去见识见识当云游嘛。”
“好呀好呀!我早就想去京云皇城了,听说阖家酒坊最近还搞副业开始卖点心了,我们去玩玩儿有什么嘛!”
妁川光说着便开始期待了。
逾嶙懒得和她们周旋这些,怎么说也不愿意,翻了个白眼便坐到窗边的位置去不理人了。
妁川赶紧对不明和珩杏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去劝劝逾嶙。
珩杏手比了个明白,蹑手蹑脚走过去对逾嶙开始软磨硬泡。
妁川看着珩杏过去了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稳了,又看了一眼不明,觉得还是要事先说好,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妁川一步一步移近不明,试探道:“诶!我和你说啊……”
“嗯?”
“你不能再留在这儿了……”妁川见他没啥大反应,鼓足勇气道:“我对你不放心,以前是逾嶙说你武功好能留在店里帮忙打打杂下下苦力什么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不仅武功好,还有点小心思,我怕你有什么阴谋想图谋不轨……这次去了京云皇城便不要再跟着我们了,自己在那好地方某个好职业……”
妁川越说越心虚,不停去瞟不明。
不明不说话,只是抱臂眯眼看她。
妁川见他眼神毫无波澜心中更是心虚,像是被盯穿了一样,结结巴巴道:“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是在赶我走?”
妁川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盯着桌上宋洝的尸身嘟囔着:“你不是说你冥界大佬吗?肯定有些本事,也饿不死的,以后说不定混得还比我好。”
“那你欠我的债怎么办?”不明又问。
“我……”妁川无奈:“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而且这么久以来我供你吃喝这么才时间,也算是抵了……”
“你还知道这么久了?”
不明冷笑着,侧身慢慢逼近妁川,他一只手支到桌上,把她圈到自己的身前,另一只举起手。
“我我我……我怕你……唔!”
妁川说着说着以为不明要动手打她了,准备大叫却被不明一只手捂住嘴巴。
他慢慢靠近她的脸,浅笑着,又似乎有点委屈,轻声在她耳边道:“那有你这种的?欠债不还还遣人走?”
不明说着放开妁川,又恢复平常那副死傲娇的模样,像什么事儿也没有一般,道:“而且还把理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不明摆着你有问题吗?你是不是傻?嗯?”
妁川本感觉心跳加快,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直在拍胸脯缓气,听他这么问,赶紧解释道:“你你你……瞎说什么呢?我有什么问题?真是的!”
“你?问题大了去了。”
妁川:……
这玩意儿不会真知道我要干什么吧?一会儿又是天界的,一会儿又是妖界的,一会儿又是冥界的?妁川心想着觉得脑子要砸了赶紧摇摇头,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不明不愿再提这个事儿,想着到了京云皇城再说。
他低声寻问妁川刚刚心中疑惑:“你平时不是挺凶的吗?怎么这事儿你还得先问逾嶙兄?”
“……”
妁川白了不明一眼,慢慢道:“你刚刚不是也默认我没用了吗?我自己哪敢一个人去?”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妁川:???
恢复了志气,妁川正欲一巴掌扇过去,却听到靠窗那边逾嶙对面双手拍桌恶狠狠盯着他,气势已把他压倒大半的珩杏声音大了起来:“……那我只好把……”
“你给我闭嘴!”逾嶙赶紧捂住珩杏的嘴巴,咬牙道:“我同意还不行?”
珩杏一脸我就知道你拿我没办法的表情,立回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拍拍手表示已经搞定。
她走回妁川身边,道:“我已经说好了,你可以去京云皇城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珩杏看了看桌上宋洝的尸身,又看着满脸不情愿已经走到不明身边的逾嶙,道:“当然,这个要求是对你们俩的,抓到那个国师,保护好小九。”
妁川扯了扯珩杏的衣袖,提醒道:“两个,是两个。”
“我知道!不用纠正!”
珩杏看了看妁川,心想,反正我不说他们一样会保护好你的,不算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