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未到兑换,官府按原价兑付,但债券可交易,交易价格按比例换算。”
赵令詪再也站不住了,“那这和交钞何异?”
“非也,大不相同。债券交割,需去户部更改姓名,只付极少费用便是,并且,适当限制交割时间,如一月一次或是十日一次。如此,自不会与交钞相争。”
梁范呈给辛次膺的债权法,是混合后世国债和证券交易而来,而这只是铺垫,为以后更大的改革在铺路。
辛次膺准备充分,任何可能都想到,宰执们问题也是一一作答,尽管对此事物充满不信任,但找不到任何方法抵制。
户部拿不出更多银钱,这是唯一能解决火器监问题之法。
讨论完后,汤思退暗暗的松口气,之前,他还担心辛次膺会以钱粮为借口,推掉火器监差遣。因此不但没有使绊子,还准备关键时刻支撑一把。不曾想,辛次膺早有预案。
如此精妙法子,明显不是年过六十的他能想出来,这不是问题,稍后好生调查才是。
至于商贾自己提出来,鬼才信,何时国朝商人如此有见地?宗室南渡时,那些富户宁愿窖银被金人挖出,也不愿献出做军费。
大小朝会结束,原本以为会是场和稀泥之事,不曾想被辛次膺三下五除二解决清楚。
宰执们心里都转了几转,虽然他看着老迈,但办事风格上,远比最年轻的汤思退要激进。
此番接触,可以说辛次膺全胜,不留任何人机会,哪怕是掣肘的钱粮也不是问题。
陆游散朝赶到吏部时,梁范已经等待许久。
毕竟朝官们都去参加大朝会,作为选人,他需要献上自己的家世表等。
梁范是穿越众,对外号称孤儿,只好把逍遥派几个前辈编了进去。
这些资料,对于办理的小吏来说,实在是稀罕事。
“官人,您这个三代家状,不合礼制。”
小吏脸色很是为难,似乎沉重的替他惋惜。
梁范手起张落,几张宝钞刚落在桌面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事不难,按孤儿处理即可,官人有福建路帅司、仓司、宪司的鉴表和出身证明,毫无问题。”
审核完梁范文书,小吏整理好,放到一旁,眼看这并不是他今日要交给吏部侍郎处理的那些。
“不知几日会有答复呢?”
再度手起掌落,又几张纸风一般的消失。只见小吏再把文书放到最顶端,“快则明日,慢则三日,必有结果!”
梁范含笑离开,小吏也起身恭送。多么和谐快速的办事效率啊,谁说吏部脸是最难看的地方?尤其他们选人,哪里需要动辄等上几个月数年嘛。
陆游那里,按部就班,京官转朝官之人,每月不过几个,并且多是实职等人,自然不是多个萝卜等坑的选人,效率更快,若不是吏部尚书散朝走的慢些,只怕现在已经处理完毕。
两人前后脚出吏部,便寻思先到这天下第一城四处看看。
临安城中,大小酒楼食肆足有两百余,若说谁最好,不好说,毕竟口味异同,但论奢华,当属金华楼。
金华楼占地颇大,除一座四层主楼,尚有数十客房院落,装潢极为雅致,各有特色,是高官显贵,富商巨贾常常落脚之处,传闻只要有钱,就没有享受不到之事。
钱少卿闭目躺在软榻上,口中哼着小调,右手拍击扶手,一旁绝色俏婢不时将剥了皮的葡萄放进口中,甚是得意。
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他一声怒哼,侍奉在旁的黑衣壮仆不说话,推门而出,过会儿便返回,在耳旁轻语一番。
钱少卿睁开双目,道:“不过是个破落户,充什么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