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伟说的这番话,让熊岳的心里产生巨大的震撼。他记得眼前这个女孩,小的时候就到家里来过,但那个时候的崔丽云显得天真活泼,衣着穿戴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注意这些,转眼八年过去,那个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大闺女,她爸爸从过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成了现在江南行署专员。不走孙正良这条路子,有其他的路子,对他来讲更是必要的。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眼前这个女孩不是别人,爸爸居然是崔专员,有机会给崔专员的老婆,崔丽云的妈妈治疗牙病,这真是天降的好事,这个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熊岳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我就是做这个工作的,谈不上麻烦,既然你是我妹的同学,那我们也就算认识了。不过,贵府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登门踏入的吧?令尊是杭州市有名的要员,家门森严,也不是寻常之人能够进得去的。”
崔丽云马上说:“可现在的情况不同啊。这几天我妈牙疼,不但打牌打不上,而且一些正规的活动都参加不了,她现在是杭州市妇女联合会的,也算是个名人了,对参加一些社会活动可积极了,可牙疼的呲牙咧嘴的样子,哪里也去不了。再说,熊医生是谁呀?不但是留洋回来的医科专家,还是熊家的大公子,我们家的大门,永远是对你敞开的。”
熊伟在一边说:“哥哥,崔伯母的牙疼,的确耽误了不少事儿,现在杭州妇女联合会可活跃了,崔伯母又是这个协会的副会长,经常参加杭州市一些重要社会活动,牙疼耽误了不少大事儿,你又是刚刚归来的牙科医生,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你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呀。再说,崔伯母和崔伯父对我都非常好,你就是看着我的面子,这次你也得去。”
熊岳看着熊伟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说:“好,既然我妹都这么说,那我可就是义不容辞啦。你们俩从小就是好朋友,这我知道,丽云就跟我的亲妹没什么两样。我去,我去。”
崔丽云高兴得要跳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脸色泛出的红晕,高兴的说:“谢谢熊岳大哥,啊,谢谢熊医生,那我们现在就走啊?”
熊岳说:“这牙科医生跟中医可不一样,中医把把脉,开个单子,就可以出门给人瞧病,牙科医生得需要一些必要的器械。虽然我是个牙科医生,但刚回到家,家里也没有准备必要的医疗器械,怕是没有办法给你母亲治疗牙病啊。”
崔丽云的神经又紧张起来,她怕的就是熊岳不去,几乎是把熊岳当成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那可怎么好啊?熊大哥,熊医生,你一定想想办法,你一定是有办法的。”
看到崔丽云焦急的样子,熊伟对崔丽云摆摆手,回身对熊岳说:“大哥,我就不相信你没有办法,这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可是要命啊。丽云跟我从小在一起,这你是知道的,这个诊你必须要出。我就不相信你对这小小的牙病没有办法,你是什么身份我又不是不知道。”
熊岳说:“我是没什么身份?我不就是你哥吗?我有没什么了不起的?”
熊伟说:“你是东京大学医学院的留学生这没错吧?接着又在北海道著名的野川牙科做了两年实习医生这没错吧?”
熊岳想笑,但没笑出来,他总觉得这个妹妹有点盛气凌人的感觉,甚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还有一双眼睛。熊伟和小妹熊杰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熊岳看了看崔丽云,对熊伟说:“这些你说的都是不错的,学医的,给人治病,是医生的本分。我答应你们,我去崔府看望一下伯母,即使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缓解一些疼痛,参加眼前的重要活动,我看还是能够办到的。看来真的需要开设一个简单的牙科诊所呢,至少可以为我们周围的人做好服务。我看这样好吧,中山路上有家专门卖医疗器械的公司,一些简单的器械应该是有卖的。”
崔丽云高兴地说:“那就太好了,我代表我妈妈先谢谢您。”崔丽云说着就要给熊岳鞠躬。
就在这时,小妹熊杰走了进来,直接来到崔丽云的面前,像是不认识似的,转身对熊岳说:“哥哥,我不同意你到他们家出诊。你知道吗,闻一老师就是崔丽云她爸爸下令抓走的,就凭这一点,我绝不原谅。”
熊伟对妹妹瞪着秀目,有点以大欺小的样子说:“小妹,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再说,抓一个两个造谣祸乱分子,这完全是有必要的,你一个小孩子跟着掺和什么?”
熊杰大声喊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小孩子?你不就比我刚刚大几岁吗?你整天对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我现在受够了,哥哥回来,也用不着你对我指手画脚的。大哥你听我的,崔家你绝对不要去,也不要给那个女人去看牙,兴许这就是他们家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