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走上街头,你才能明白,这东都城,为何叫东都不夜城。
街头艺伎杂耍不断,巷尾美食小吃不绝,南来的北往的,当官的经商的,不管你家在何方将往哪去,只要你站在这琳琅满目,热闹非凡的街头,必让你忘乎所以,烦恼尽消。
不去四方楼摇一把骰子你便不知道赌术之精深,不去醉仙居吃一次全羊,你便不知道人间之美食,不去泗乐坊听一曲清歌,你便不知道东都姑娘之才形兼备,不去长春苑喝一次花酒,你便不知道东都之秦淮风月。
可谓是宵宵洞房花烛夜,哪管金榜题名时。纸醉金迷东都城,秦淮河水尽胭脂,好一个人间仙境,好一群风流才子。
一路向北,看尽了眼花缭乱,尝尽了苦辣酸甜,走过狭长的小道,一个灯火通明的脂粉世界,赫然出现在眼前。
“香玮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眼前这红玮飘飘,便起阵阵清香,烛光闪闪,可见娇娘娆娆的洋楼雅座,便是那令无数英雄尽弃功名,醉卧红尘的长春苑。
长春苑最有名的,不是里面的花酒,更不是里面的姑娘,而是那些内着女服,外罩男衣,酒后风流,一如妓女的男妓,最讽刺的是,这些地位低贱,身世可怜的男妓们,却有一个风雅的名字——“青衣”,或许是因为他们个个都浓妆艳抹,身着青衣吧。
就像那些红装嫚裹的姑娘们一样,这些青衣,又有哪一个不是天涯沦落人,只是在这纷扰之地,又有谁会怜香惜玉。
月儿带着众人进了长春苑。
一进门,中央大厅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舞台,歌妓舞娘们在其中搔首弄姿,舞动自我。
一楼是供大众消费观赏的地方,而只有交二十两银子才可进入二楼那垂着半截珠帘的雅间。
骆敏一行人看的眼花缭乱,准备跟着月儿去二楼的雅间,陶醉于歌舞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挨着楼梯口,帘子挂起的那个雅间里,一个头戴玉钗,腰束紫带,身披金丝的姑娘,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一行人看。
刚上二楼,那姑娘便前来搭讪了。
“这是什么时候来的青衣,好生俊郎啊。”
说着便起身,准备伸手挑逗映寒的下巴,为什么是映寒,很简单,一行人只有他,青衣白袂。
原来月儿带他们来这里,是要整一下映寒。
“喂,你干什么,什么青衣,你放尊重点。”
潇潇看到哥哥被调戏了,这火爆的脾气,怎么能忍……她一把推开了这金丝姑娘。
而玉寒本人……
咳咳……
恐怕……
“哪来的小姑娘啊,这么暴躁。行吧,规矩我懂。”
长春苑的规矩,谁先选中的青衣或歌妓,其他人即使看上了,也只能再等机会。
“这位青衣小哥,咱们呀,后会有期。”
金丝女对着映寒抛了个媚眼,咬了咬嘴唇,便回自己的雅间了,临走还冲着潇潇轻蔑的“哼”了一下,潇潇这公主,当然也不甘示弱了,同样嘟起嘴,哼了一下。
再看看当事人映寒。
眉尖微翘,春心荡漾,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线。
他仔细打量了这金丝女,浓眉大眼,鼻峰俊俏,红唇妖艳,玉指纤纤,看背影却略显几分侠气。
潇潇看映寒入了神,便拍打他一下。
“哥,你看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
映寒的表情明显不自然,站在前面的月儿看到这一幕,内心也挺不是滋味。
其实从一进来,众人的眼睛便都被这几个才子佳人所吸引,尤其是月儿,那些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那些舞妓歌妓们也都偷偷的瞟着他们兄弟三人,都希望自己是那幸运的一个,能被这么英俊潇洒的男子垂怜。
金丝女虽然在饮酒赏月,但却时不时偷偷关注着映寒,是一种轻浮?还是一见钟情?
众人落座以后,有人端来了美酒与果盘,雅阁内琵琶一把,月儿便一曲悠扬。
众人攀谈了一会,倒也算的开心。
映轩无意间转头,却看见那金丝女,端着酒壶,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哥……哥……”
映轩边用手点叨边叫。
“那个女的又来了……”
映寒一回头,金丝女已在不远处,这可怎么办,内心虽喜,怎奈妹妹与佳人在侧,不敢造次啊。
“看我的。”
我们的潇潇小公主,你何时才能懂你的哥哥。
“喂,恶女,你又来干什么?”
潇潇理直气壮,为哥哥挡住了这波桃花。
谁知,金丝女,根本不理会她,直接无视,端着酒杯就朝映寒过来了。
“公子,小女子是来向你道歉的,刚才是我冒昧了。原来你不是这里的青衣……”
通过观察,金丝女发现了映寒并不是青衣。
青衣,什么青衣,不理会了,映寒心里纳闷。
“喂,喂,本女侠和你说话呢,你聋啦?”
金丝女没有理会潇潇,可把这小公主气的不轻。
“姑娘,我们乃家人相聚,还望姑娘好自珍重,莫要打扰。”
月儿万没有想到,她只是想整一下映寒,却真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但女神就是女神,即使怒发冲冠,也要悠然处之。
“崇山玉阁拦不住,风流才子有人求。我为什么就不能和这位公子,喝两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