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方念璇也来到了皇城的城墙上。李灼夏没有阻拦她,只要没有大宗师级别的高手突然发难,她自信有把握保护其周全。
清晨的阳光照耀千里,晴空无垠。昨日的凄风苦雨无影无踪,大地上的伤疤却触目惊心。大夏的京城经过一日激战,近乎废墟。北面的城墙完全倒塌了,让这个曾经最坚固的堡垒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外城到内城之间的建筑物尽数被摧毁,断壁败瓦,凌乱不堪。更让人皱眉的是,空气中荡漾着难言的臭味。这是战场打扫不彻底,被埋在废墟下的那些尸体散发出的恶臭。
多如恒河沙数的北地武者们包围着宫殿连绵的内城,蓄势待发。
先是有一团烟尘从东边升起,然后在马匹的嘶鸣声中,代表着朴令正的帅旗出现在东面的城墙上。
军旗下,有士兵抬来了一张大椅子。身着戎装的朴令正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周围簇拥着神情倨傲的武者。
到了这一刻,朴令正终于来到了战场的前线。大概他是将见证大夏京城最终陷落的历史一刻吧。
方念璇在晨光中凝神眺望。朴令正似乎心有所感,同样投来凌厉的目光。两饶视线对撞在一起,擦出激烈的火花。
“这个狗贼就是朴令正?”方念璇开口道。
李灼夏瞟了一眼,淡淡道:“他狗胆不,敢亲自来督阵了。”
鹿清瞳在旁边道:“昨逃走的那两个大宗师不见踪影,他到底还有什么倚仗?难道真的不怕我们这边还有大宗师冲杀过去?”
李灼夏道:“他也是算准了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大宗师的战力。”
方念璇道:“无妨。他只是想看着我们被打败而已。我们偏不遂他的愿。”
“不错。”李灼夏道:“我们是不会屈服的。今就靠你们年轻人了。”后面的这句话是对着箫依、泺洛等人的。
她与鹿清瞳还有伤患在身,不适合参加战斗,只担负观战与指挥之责。伤势更重的邝化连城头都没上来,在宫中抓紧时间恢复。
箫依与泺洛等人齐声道:“公主与将军放心。我等必死战到底。”
随着朴令正大手一挥,长白国的军阵中响起急促的号角声,密密麻麻的北地武者开始动起来。
最后的攻城战开始了。
长白国饶布阵一目了然,他们按照由弱到强的顺序接近内城,排成一列列紧密的纵队。站在最前面,离城墙最近的是他们剩余的宗师级武者。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即发起冲锋,有人吆喝着发号施令,排在最后的普通武者开始捡起地上的砖头、石块,迅速往前传递,就想蚂蚁搬家一样。
李灼夏冷笑道:“这些北虏还挺聪明,懂得就地取材。”
只见那些随手可得的砖石木头传递到了最前的宗师武者手里,就变成了致命的武器。一部分人运劲将这些物件投掷到城头上,力道惊人。一部分人则将大件物品直接抛到城墙脚下,一层层叠起来。
这样的攻城手法不算新鲜。城墙上的人立即运起劲力,一边挡住骤雨般飞上来的重物,一边将守城用的各种礌石抛射下去。在令人牙酸的破空声中,双方互有伤亡。
李灼夏道:“公主,你先回宫吧。”
见方念璇犹疑不决,她又补充道:“公主,我方士气旺盛,你无须多虑。若是你留在这里,反而会让我们分心。”
“放心吧。现在不过是互相打过照面。等敌人在城下堆积起一定的坡度,他们就会冲上来,那时候的短兵相接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方念璇知道她所言极是,便不再推托,道了声好,领着贴身侍女们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