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脂滴在柴火上,噼里啪啦的响着,一股股肉香弥漫在了不大的山洞中。
“大哥咋们这次还是去泰州河东郡,将这几个伢仔子出货么?”
“这次不能去河东郡,江城县是河东下辖县,江城县令恐怕已经差人去了河东郡,这会儿通往河东郡的路怕是早就被官差给封了。江城离建州不远,咋们去建州高都郡,出了伢仔,拿到银子后直接去东赵。”
围在篝火前,边烤野鸡边商量着怎么出逃的三人,总算让沈宪分清楚了三人谁是谁。坐在左边刚才问话的黑壮汉子想来就是憨牛,一脸老实像,任谁都只会觉得是个地里刨食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再看右边,那个缺了两颗大门牙,矮瘦三角眼的,一定是豁牙没跑了,坐在正中的大哥深眼鹰鼻,一脸的阴翳,难怪这么狠,这是骨子里自带的呀。
从昨夜亥时开始到得今日午时,江城县就一直没消停过,官差是见人就抓,见门就入,偌大的江城县一夜之间怨声四起,人心惶惶,衙门大牢不够用,那就把人用绳子串成串。
刘翘自昨夜被官差带到衙门问过话后,想要回去照看叶蓁,却被差役堵在了衙门大堂不让走,说是要等官府查验真假,和他一起被堵的还有另外四人,也是昨夜灯会上丢了孩子的苦主。听差役小声提醒,县老爷家的千金也是昨夜被人拐走了,这么一算一晚丢了六个孩子,哪有这么巧合,这些天杀的贼拐子。若是圆歌出了事,老沈家就得绝后了,这让我怎么给他死去的爹娘交代,蓁娘原本就身子弱,若是听了这消息可怎么活啊。
“明府到”差役大喊一声,苏首子一脸疲惫的从后堂走出来,“尔等身份已经查明,所说属实,且先回去等候,若有孩子的消息定会遣差役告知。”话罢便掐着眉心,又回了后堂。
后堂正房中,林婉眼皮肿胀,眼珠满布血丝,泪已经被哭干,嗓子也哑掉了,只是呆愣的坐着。
打帘子进屋的苏首子看见妻子依旧这幅模样,心里揪疼。
“婉妹,你一整夜没合眼了,听我的话,快去躺会儿,城门从戌时就以落锁,贼人定未逃出城去,我让人封了街,逐户搜检,这会儿可能就会有消息传来”林婉只是摇摇头,依旧不动。
“老爷,少府请您去中堂,有要事相商”丫鬟站在门外小声传报,生怕这时候说错话,给老爷和夫人再添堵。
“知道了,婉儿,想必是有了消息,我这就去看看,朱玉,你进来陪着夫人”
出了房门的苏首子,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看来那些贼人已经逃出城了,否则县尉张郁定会先遣人来报喜,而不是亲自来衙门找自己。
进了中堂苏首子便看见县尉张郁俯首站在堂中。张郁听着堂内有了动静,稍一抬头又迅速低了下去,他看到苏首子阴沉的脸色,心里不经叫苦,不行得赶在县尊之前开口。
“明府,下官无能,带人搜查了整个江城县,也未找到贼人,不过……”还未等张郁讲下去,苏首子直接咆哮着打断了张郁的话。
“没找到人,难不成是人间蒸发了?还是贼人会钻地术一类的道法,一句无能就够了?朝廷花钱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苏首子在江城县这两年内可曾克扣过尔等一文的俸禄?可有苛责过尔等?”
“明府,你先静一静,让我……”
“静?你让我如何静的下来,丢的是我苏首子的独女,不是你张郁的”
“明府,你让我把话说完”张郁看着状若疯魔的苏首子,一声大喝便拽住了苏首子,看着恢复些许冷静的苏首子,张郁再次开了口。
“明府,下官在北巷街的一间废弃院中,发现了一些还未被吃尽的酒肉和一朵珠花。从所剩酒肉来看这伙贼人至少是三人。”张郁掏出珠花,苏首子一把夺了过去。
“这是桐儿的没错,可还有其他线索?”
“目前只有这些,不过我已经让弟兄们收拢在了城北,重新再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