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胆鼠辈!”李温侯话音未落,只见剑光一寒,便有两人应声倒下。剩下的几个大汉,面色铁青,立刻下马,围住李温侯。
“小娃娃,本来在这西凉府境内还不想多事,看来是个硬茬,兄弟们给我上!”
几个黑衣胡人大喊着扑来,显然都是习武之辈,向前冲的时候也很好的保持了队形,互为照应,李温侯嘴角一笑,几个月来的洗礼让他的剑少了一丝书生气,只见他猛地向后一退,避过刀锋,长剑一扫,一道人影闪过,几个大汉全都扑倒在地。
“好快的剑,是绝顶高手!快去通报国师。”黑衣首领反应也快,立刻翻身上马,可是刚一转身,便看到身后剑光一寒,忽的栽下马来,这首领到死,都没看清星河是如何过来,到了自己身后。星河收剑,接了些水给昏过去的少年。
良久,少年醒了过来,似乎是记起昏倒前的事情,摸了摸胸前的口袋,如释重负,还好信件还在,“感谢二位仗义出手,我乃是西凉萧府之人,送密奏进京,刚一出城便被追杀。不知二位壮士大名,待在下送信归来,定当上门拜谢。”
“不必谢我,有缘相见,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胡人既在半路设伏,定是无惧你萧府,这西凉城,恐怕要有一场浩劫。”
“我家侯爷前几日打探,那胡人国师几日前去北海会盟,西域几邦暗中勾结,意图犯我中原,但前几日幸得几位英雄,大闹胡庭,打乱了胡人的计划,城主命我星夜进京,将密奏交给皇上,不想胡人早有准备,半路截杀。”
李温侯和星河相视一笑,歪打正着,本是为了逞少年英雄,谁不想年少轻狂一回,不曾想倒是打了胡人一个措手不及,谁曾想到,西域祖庭,和中原相隔万里,会突然冒出几个汉人搅得天翻地覆,要知道这些年,只有他们胡人南下中原,掳掠汉人的份,对拜月教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知二位少侠可否告知姓名,在下日后……”
“李温侯,江湖一布衣。”李温侯自谦的笑了笑。
“阁下剑法卓绝,不如报效朝廷,阁下也好施展平生所学,封王拜侯。”
“哈哈,我李某人闲散惯了,只适合做那江湖一散人。这颗药,你且服下,身上的皮外伤不碍事,快去赶路吧。”
“多谢!”被救的少年也不再客气,抹了抹嘴角的血,翻身上马,常年沙场,让他性格果断,他深知时间紧迫,多逗留一刻,城中便多一分危险。“在下西凉侯账下先锋官萧战,日后少侠可来西凉府找我,救命之恩必当相报!”
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李温侯笑了笑,曾几何时,自己何尝不想杀敌报国,建功立业。
“朝堂,江湖,不过南柯一梦……”李温侯想起了师父,李温侯至今也不知道师父姓甚名谁,来自何方,李温侯问过,师父不说,只不过按照李温侯行走江湖的见闻,这些江湖上所谓的高手比起师父还差得远。自打李温侯记事起,就是和师父一起生活,师父教他读书识字,习武练剑,内练心法,外练剑法,师父说他宅心仁厚,医者仁心,便又教他学医识药。
再后来李温侯八岁那年,上山采药,在河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星河,浑身是伤,气息微弱,李温侯小小年纪,硬是背着星河走了十里山路,才被师父救了过来,星河比李温侯还要小上一点,受过重伤,体质虚弱,内功难有所成,师父便传他轻功绝学——踏雪寻梅,以便将来有一招可以保命,想不到星河反而在轻功上别有造诣,将剑术融合到轻功上,借势出剑,千变万化,到了现在,即便是李温侯和他一起长大,也摸不透星河的剑术,星河的剑,从来没有招式,出剑极快,在外家剑术上首屈一指。
江湖上的武功流派,有修内功为主的门派,也有主修各式兵器的外家门派,还有的专攻奇门异术,三教九流各不相同。但很少有像李温侯这样,内外兼修。行走江湖,讲究一个精字,每一门武功路数,用的精了,便能独霸一方。星河的剑,就是一个快字,学武最忌讳的就是贪,学的杂了,就很难学精,这是江湖的共识。可李温侯的师父不管这些,只告诉李温侯,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本心,再厉害的招式,也敌不过人心。
李温侯一直不懂,直到师父让他出来历练,见多了生离死别,见多了悲欢离合,见惯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才明白师父所说的人心。
其实按照当今的江湖排名,李温侯可以算的上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李温侯素来很少行走江湖,时值今朝,连个行走江湖的大号都没有,他自己又不热衷于江湖虚名,因此江湖上鲜有人知。可他年纪轻轻,十八岁不到便有一身浑厚的内功,即便放在名门大派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弟子,与此同时李温侯剑法精纯,只不过师父总说他学究气太重,招式太死,剑中无魂,算不得学精了,便打发他到各地游历一番,教的再多不如亲身游历一番。
而星河的轻功,即便是放在江湖老怪中,也是屈指可数的,师父说天底下追的上星河的不超过五个人,而他就是一个。李温侯看着有时候有些臭屁的老头,不觉有些好笑,老头总是郁郁寡欢,难得偶尔放下心事,就这么臭屁,李温侯也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师父,总觉得师父年轻时候定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李温侯笑着摇摇头,又想远了,“星河,你说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我觉得师父要是知道咱们这趟闯了胡庭,肯定会把咱俩关起来不让出山了……”
李温侯挠了挠脑袋,真是个头疼的问题,这趟回去可不知道要怎么交代了。
“先不说这个了,胡人既然敢在西凉城外截杀朝廷的人,想必定然对西凉城势在必得,西凉侯萧亦寒是忠良之士,胡人国师一回朝便直追到西凉城,想必和我们也有干系,咱们一走了之不是狭义之士所为。”
“随便,你去哪我便跟到哪。”星河若无其事的将嘴里叼的草吐掉。
“那事不宜迟,我们西凉城走一遭吧。”
两人调转马头,踏着烟尘,向着西凉城策马而去。刚走片刻,一个白衣老头出现在两人刚才的位置,“哼,这点侠肝义胆倒是随了老夫年轻的时候,真不省心。”说罢,老者腾空而起,脚尖一点,赫然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