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荆初梨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凝紫帮她梳头,自己则对着镜子扑粉。
荆初梨见自己拿起极细毛笔的手不断抖,遂放下转而拿起胭脂,竟发现胭脂盒旁有个不认识的木盒。
“凝紫,盒子里是什么?谁拿来的?”
“是……赫家小公子为小姐赢来的翡翠手镯……凝紫知道小姐不愿意收,可夫人命人送到吟枫苑,凝紫不敢不收,只好等小姐回来定夺。”
“可以卖吗?”
“皇后娘娘的赏赐,谁敢买?”
“那放着,别让我看见就行。”
“是。”
凝紫替荆初梨戴上头饰,顺手拿起笔染上无毒花红色颜料,往荆初梨眉间画了朵火焰状的花。
荆初梨到白氏院里等了十刻钟,白氏方悠悠出来。紧接着,各位姨娘和妹妹像是约好一般鱼贯而入。
白氏只有一个十岁的儿子,不必操心女儿婚事,但这不代表她不会针对荆初梨,毕竟原本应放在她院子里教养的非霜非雪是荆初梨养大的。
荆初梨几乎每次请安都是最早到的,给足白氏面子,这样白氏就算再厌恶荆初梨也不好在明面上找茬。
其余人在白氏的默许下,明里嘲讽暗里设计,妄图将她踢出将军府,好让自己孩子有出头日。
可这荆初梨仿佛是妖怪变的,能打又有脑子,刚开始独立分院只是巧妙地避过她们所有陷阱,蓄力至吟枫苑的地位稳固,才开始反击,手段高明且毫不犹豫,如同看穿人心的鬼神。
有段时间,将军府后院的女人时常梦见荆初梨,午夜惊醒一身冷汗。
整个院子的女人巴不得她赶快嫁出去,还没及笄就开始给她物色人家,管她高嫁低嫁,只要能赶快嫁出去就行。
偏偏这丫头眼光高得很,这个不喜欢那个没兴趣,安排相亲要么不出现要么一言不发,整场相亲都在往嘴里塞东西。
唯恐被人误以为荆家的姑娘都像荆初梨一般无趣无礼,白氏等人再不敢随意让她相亲。
赫舒安公然揭露荆初梨对蕲王芳心暗许那一刻,白氏等人终于看到希望。
原来这荆初梨不是眼光高,而是心里装了个蕲王再看不见别人的好。
“梨丫头,赫公子为你赢得的翡翠手镯我已命人送到你房中,可有看到?”
“看到了,多谢母亲。”
“赫家是官宦世家家底丰厚,赫小公子也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关键是对你痴心一片,梨丫头可不要因为害羞错过这么好一个郎君。”
“赫家小公子德才兼备,而初梨是个连绣花都学不会粗人,赫家小公子关注初梨兴许只是出于好奇,并非喜欢。初梨别无长处唯有自知,断不会自作多情给家里丢人。”
白式见荆初梨当真对赫舒安没有想法,借喝茶用广袖挡住荆初梨,对妾室徐氏使眼色,后者了然一笑。
“夫人,听闻文景善寺的梅花开得极好,不如过几日带上少爷小姐们到寺里赏梅?”
“是呀夫人,妾身也觉得这提议好,过几日梨丫头身上的伤也该好了。”
“府里确实许久没有一起出游了,如此便依你们。”
荆初梨上一次见到她们一唱一和如此齐心,还是替她挑选夫君的时候。暂时猜不出她们打的什么算盘,也找不到站得住脚的拒绝理由,就先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