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景怡面露不悦,“喂,你还想不想帮我了?再说只是进去看一眼,又不是去偷去抢,有什么好担心的。”
徐清风一时语塞,孙千萍见他左右为难,柔声劝道:“徐少爷不必顾虑,景怡姑娘说的对,咱们只是进去瞧瞧,这种小事,即便姑姑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徐清风只好答允,苗景怡见他点了头,抢先推门而入,在屋内扫了一眼,只见角落里摆了一方香案,正上方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苗景怡走近一瞧,画像中的女子头戴金冠身披红袍,慈眉善目,超凡脱俗,可不正是两年前在雉河集无意撞见的那一副,当即心中大喜,语无伦次道:“这,这副画像?果真是无生老母?”
孙千萍上前双手合十拜了一下:“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徐清风道:“没错,这一副无生老母画像是几日前家父去雉河集剿捻偶得,家父知道孙夫人曾拜入白莲社门下行善积德,便将此画赠给了孙夫人,原先孙夫人倒是供有一副画像,不过没这一副细致罢了。”
孙千萍细看几眼,赞赏道:“果然细致入微,你们看,就连无生老母手中的阴阳卦镜也是清晰可辨,民间供奉无生老母者众多,没想到捻军中竟然也有笃信者,而且还藏有这么一副难得的精品。”
苗景怡喜形于色,拍手叫道:“太好了!那些花儿草儿实在难画的很,我看这副画像倒是不错,不如把它借给我回去临摹一下吧。”
徐清风一脸为难,“这我可做不了主啊。”
苗景怡哼了一声,嘟着嘴转过头去,孙千萍见状笑道:“景怡姑娘,作画非一日之功,最难驾驭的就是工笔人物,况且这副无生老母画像一勾一勒尽显活跃之态,取神得形实乃大家风范,依我看你还是从花鸟画开始学起,待到绘画技法日臻成熟再作人物画像也不迟,免得画虎不成反类犬。”
苗景怡怪她多管闲事,甩袖撒泼道:“谁稀罕画花鸟,本小姐就是想画人像!”
孙千萍思忖片刻,笑道:“不如这样,姑姑这副画咱们暂且不要动了,免得徐少爷左右为难,萍儿略懂作画,冒昧以景怡姑娘绘上一副,待姑娘回去临摹专用如何?”
徐清风笑道:“自己临摹自己,这倒有趣的很,反正也没别的法子,我看你就先这样练习着吧。”
苗景怡不好继续坚持,心道既然已经确认了画像下落,待禀告母亲再做打算,于是嚷道:“那好吧,不过事先说好,不能把本姑娘画的太难看!”
“景怡姑娘模样如此乖巧可人,即便萍儿绘画手法再不济也难看不了。”孙千萍会心一笑,已然胸有成竹。
三人来到院中凉亭下,徐清风找来笔墨纸砚,孙千萍让苗景怡端坐在石凳上,将纸张往石桌上一铺,端详了苗景怡一下,聚精会神的画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苗景怡耐不住性子,一再询问画好了没有,孙千萍再三安抚,她只好扭扭捏捏的摆正姿态,心里已是烦躁不安。
如坐针毡之际,一名家仆跑过来传话,陈川红要打道回府,苗景怡如释重负,“我得赶紧走了,要不我娘会不高兴的。”
孙千萍忙道:“别急别急,再等一小会儿,马上就好了。”
苗景怡哪里肯等,挥手道:“你琢磨着画吧,待画好了再送给我也不迟。”说罢站起身来伸了下腰,不顾劝阻扭头离去。
返途中听闻女儿已打探清楚,陈川红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谢天谢地,当真是被徐立壮所得,景怡,你可看准了?”
“肯定没错,清风哥亲口说的,就是从雉河集捻子那里缴回来的。”
“好,那就好,可算是没白让你跟来。”
“那是当然,女儿的手段多着呢,要不是孙千萍坏事,说不定就把画像带回来了。”
“你这么明目张胆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