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中,两道诡异的身影闪进菜地,只见一人撸起裤脚,直接趟入泥泞中,伸出他的手摸索着什么。
“找到了吗?”另一个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黑夜中拉长,有点渗人。“找到了。”摸索的那人停下顿了下来,然后发出惊悚的笑声,“居然没有丢。”
很快,两人拿着某物速速离去,肆虐的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脚印,混合着潮湿的泥水味,抹去他们的踪迹。
“小姐,咱们干嘛非要大半夜偷偷摸摸地去菜地呀?还淋了一身水,要是少爷知道了肯定骂死我们了。”秋秋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小姐,浑身上下脏地像小泥娃还笑的那么开心,真是不明白。
“秋秋,你不知道,这是我好不容易从陈婶那里要的种苗,如果被冲走了就没有了。”胡乱地抹一把脸上的泥巴,细细清理着小苗根部的沙土。
要知道她吃了那么清甜的小白菜后,真的是想念了好久,好不容易要到这么几颗种苗,得好好护着。
“小姐,等会再弄那些小苗吧,你先换身衣服,擦擦头发,不然等会着凉了可怎么办?”秋秋看着如此倔的主子,很是无奈。
“小姐,你就听秋秋的劝吧,不然……”秋秋的话还未说完,房门突然一下子打开了,她以为是门没关好风吹开了,却发现门口有一道身影,看起来很熟悉。
“小,小姐,别弄了……”“秋秋,你就别担心了,不过是淋场雨嘛,嗯?你怎么呆住了?门怎么开了?谁站在那里啊?”在她抬头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小白,你答应过我什么?”白府少家主白禹徐忍着怒火,望着冲他抛白眼的亲妹妹,他额上的青筋爆起了。
“你只是说让我不要去水堤,我又没去。”反正都会被臭骂一顿,索性死鸭子嘴硬了。
“还敢顶嘴是吧?秋秋,念念家法第二十二条是什么!”
“回少爷,是,是小姐只要不经少爷允许半夜擅自跑出府,则由少爷定下婚事,择日嫁娶。”秋秋都快被吓哭了,这样凶的少爷她还是第一次见。
“听到了吗小白,这是你自找的,别到时候哭着求我。”白禹徐瞪了瞪一脸不在乎的小白,气的牙痒痒,甩了甩衣袖,忿忿离去。
看着少爷的身影隐入雨中,秋秋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担忧了。小姐这次是真惹少爷生气。那,小姐这是要嫁人了吗?为什么小姐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是在强装冷静吗?
过了很久,只见小白幽幽地抬起头,来了句,“秋秋,你去把门关上哦,这个风吹的我好冷。”
秋秋呆住,“小姐,都叫你换身衣服啦,湿衣服穿在身上当然冷了。”可惜她家小姐还是沉浸在那几株小苗里。
好不容易折腾到小白睡了,守在床边的秋秋望着小姐的睡颜,忧愁地叹气。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一时赌气给小姐找了个特别严的人,把小姐管的死死的。毕竟小姐最讨厌别人管她了。
可,小姐确实该成亲了,她都十八了,又没有婚约,也没有人上门提亲,少爷愁小姐的婚事也是应当的。
只是,小姐的情况谁敢提亲啊?都怪小姐非要做什么户部尚书,其实就是插秧种田修水利的破差事,很多男人都干不来,偏偏她家小姐干的特起劲,一想到这儿,秋秋又叹了口气。
在南国,一提起小姐的名号,公子哥都避之不及,谁会娶一个扛着锄头满身泥巴还乐在其中的女人。唉,要是小姐有点正常爱好就好了。
越想越担忧的秋秋起身走到侧室的香案前,给白老爷白夫人上了柱香,随即跪拜拘礼,祈求着两人在天之灵能保佑小姐嫁个良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夹杂着雷声轰鸣,睡的不大安稳的小白翻了个身,听到动静的秋秋走到床边替她拢了拢被褥。希望明天能有个好消息啊。
雨过天晴,难得的阳光倒暖洋洋的。睡饱了的小白洗漱之后,正兴冲冲拿着锄头准备出门,被一大早赶来守在门外的小荷拦住了,“小姐,少爷说今天要带你出门,你最好打扮一下。”
“我不想跟他出去。”小白皱了皱眉,多好的天气啊,田里的地该去通通水渠了。白禹徐这个家伙又想干嘛啊?
“小姐,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少爷说今天就算是把你绑去也得做。”小荷不愧是白禹徐身边的贴身婢女,瞬间掏出备好的绳子,面无表情地准备动手捆她。
“好啦,我去,我倒想看看他要干嘛。”小白不满地回到房中,小心翼翼地把锄头放到一旁小房间里,然后望着秋秋叹了口气。
“小姐,秋秋帮你打扮一下吧。”“嗯。”一刻钟的时间,焕然一新的小白在小荷满意的目光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