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这是?”
尚斐染忽然开口道:“阿楼,我们相交甚久,十余年?”
“回殿下,十六年零四个月。”
当年鬼钟楼是被作为祭司的天选之子才被抱回宫里的,大秦的祭司后继人选格外奇葩,需要特定的时日出生之人,身上还要有一个特殊的印记,才有资格被抱回来,但是这仅仅不够,被抱回来的孩子还要经过重重关卡,最终才会留下。
鬼钟楼的父母得知他被选中,自然十分高兴,毕竟最后他们也会跟着沾光,可是没过多久,他们便身染重病不治身亡。
前任祭司为了培养他,可以说是十分尽心竭力,但却也格外狠心,从不让他接触旁人,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背书便是习武,习武便是和两个殿下一起,久而久之,他跟两个殿下关系也异常亲近。
但是要说最好的两人,其实不是两个殿下,而是鬼钟楼和大王子尚斐染。
“殿下,你从不曾发脾气的,今儿是怎么了?”
鬼钟楼一直不曾低头,刚刚清脆的一声巨响他听得格外真切,自那刻起,他便知道大事不妙。
可是好在尚斐染没有发脾气,更没有怪罪于佛莲,他本来是放下心的,可是忽然觉得,似乎情况更不妙了。
被风一吹,尚斐染的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下来,他抬手摸了摸侧脸,似乎还有佛莲掌中的余香,他沉吟道:“无碍,只是辛苦你照顾莲儿了。”
他这一句话,自是把佛莲划分为了自己的地盘。
鬼钟楼自然不傻,尚斐染身为大秦第一长子,从未接触过感情之事,如今碰到了佛莲,却有些身不由己藏匿不住便格外的明显。
他,这是吃醋了。
“这是应当的。”
鬼钟楼忽然轻笑道:“殿下放心,臣心中只有大秦社稷。不存在任何儿女私情,一生一世皆为殿下思卓。”
“嗯,辛苦你了。”
尚斐染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可是毕竟被佛莲打了一巴掌,他现在进去,不免让鬼钟楼嘲笑一番。
想了想,尚斐染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鬼钟楼凝足观望了会儿,转身便敲响了门。
“笃笃笃——”
佛莲“刷”的睁开了眼,随后连忙坐起,手忙脚乱的将衣襟重新系好。
刚刚她太沉浸于梦境之中,以至于忘记了衣裳的系带已经被拉开。
“进。”
系好对襟,她轻喝一声。
鬼钟楼拉开屏风,随后坐在离佛莲三米远的位置。
佛莲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之前的脸色一片苍白,嘴唇甚至一丝血色都没有,看起来像是一片薄纸,一撕即碎。
“……是你。”
见进来的人不是尚斐染,佛莲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可忽然想起芷溪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她旋即出声道:“我能否见她一面?”
佛莲眼中失望太过于明显,以至于被鬼钟楼轻松捉住,他轻咳掩饰尴尬一声,随后回道:“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我能去看看她么,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佛莲的声音渐渐染上一抹悲戚,芷溪不是个灵魂剔透的女子,但是却在面对佛莲的时候格外用心,这也是佛莲喜欢她的原因。
“可以,但是他说让你多休息,晚上便来看你。”
听到这话,佛莲汗毛顿时乍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等等?你说的和我说的,可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