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冠花了一些时间平复激荡的心情,取一根制作武器的长杆都要冒极大危险的事情实在考验承受能力,再一次告诫自己,除非已经有绝对把握,不然都不打陷阱里果实的主意。
冒险的收获还不错,骨头长度和形状都让常冠满意,不需要打磨外形,只要处理一下菱角尖头,能够固定石质枪头足以。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极快,估算了时间,今天过去了一半,要是不抓紧一些,只怕天黑都没法子完成,而对食物的需求容不得半点拖延,盘算着,今天晚上搞不好又要赶夜路出门了,为的只是在饿肚子的时候有东西吃而已。
饥饿,永远是最可怕的梦靥,常冠宁愿再次面对游荡者,也不愿意躲在家里忍饥挨饿。
有了原材料,接下来的事情简单,磨去骨头一端的棱角,搓揉出细绳,至于尖锥石块的处理需要动用魔之力,异化手指之后,在尖锥的底座上抠出一个孔来,把磨好的骨头捅进石块底部,细绳做简单固定,一根再原始不过的短矛出现了。
全部长度不到一米五,不能劈砍,不能摔打,但是笔直的捅刺是没有问题的,万一对上游荡者,至少不是毫无抵抗能力。
常冠很满意自己第一次的劳动成果,拿上篮子和短矛,给灰头留下食物,重新布置火种确保几天之内不会熄灭,出门而去。
要抓紧时间了,争取早些到达水潭。
这一次出门的目标和往常一样,却又不一样,有可能再次遇到游荡者的情况下,由不得他不紧张,防身武器除了给自己一些心理上的安全感,实际作用相当有限,如果遇到游荡者,凭一根短矛是没办法战胜它的,一头成年游荡者体重起码超过三百千克,一爪子可以拍断几根手臂粗的树干,实力的巨大差距,不是手工制作的原始短矛可以弥补的。
在必须去觅食的情况下,要做好遭遇游荡者的准备,跑不是办法,常冠盘算着,能不能利用已经拥有的条件,杀不掉游荡者,也要重伤它,要它吃个大亏不敢再来。
一路思索着应对办法,赶到了水潭边。
出门的时候已经不早,路上走得急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天黑,来都来了肯定要先采集食物。
先仔细查看了四周,没有看见游荡者,但有个很打击胆量的新发现,水潭周围潮湿的泥土多了不少痕迹很深的新鲜脚印,很可能是今天比较早的时候或者夜里留下的,看到脚印前段尖长爪痕,常冠的心猛的一沉,没有别的动物会喜欢在附近晃悠不走。特别是知道水潭里有什么东西,附近没有猎杀动物的机会,无缘无故逗留当然有目的。想来想去,只有那游荡者可能会时常来附近转转,它来的目的已经不是觅食,而是因为记仇。
受的伤吃的亏,没道理躲起来舔舐伤口把暗亏吞下肚子。
大部分动物的思考方式很简单,除非它发自内心的知道害怕了,甚至死掉,不然它会等机会找机会报复回去。
至于是报复水潭里的掠食者,还是想再次追踪常冠,这不好说。
“怕什么来什么?”常冠苦笑着扯了嘴角,抓紧时间行动起来,如果行动够快,吃饱并装满篮子之后,马上离开这里会降低风险,等下一次来,最少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不管游荡者那时候还在不在,头疼的难题也都留到两天之后。
相对游荡者,一直潜伏在水潭里的掠食者在常冠看来顺眼太多,它守着水潭,守着取之不尽的食物等着常冠光顾,只要不靠近水边,它不会冲出来攻击谁,常冠可以安心采集食物。
同样的事情重复了多次,熟练度高了,效率提高不少,游荡者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下,常冠恨不得四肢并用,一边朝嘴巴里塞,一边往篮子里放,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工作。
水潭里的水汽悄悄弥漫开来,水生植物枝叶上凝结出水珠,沾在常冠身上,他打了个寒战,总觉得黑暗里已经有一个庞然大物悄悄在靠近,一刻也不想多待,提起篮子短矛便走。
为保证安全,常冠又选了另一个绕路的方向前进,虽然游荡者如果跟来,往哪里走结局不会改变,他还是愿意多麻烦一些。
没走出多远,前方的黑暗里响起哼哧哼哧的声音,空气从喉咙里穿过的低沉声音格外清晰,常冠站住了脚步,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能听到声音,而能发出这种动静的生物必定是个大家伙,和它遭遇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转身逃跑,那是愚蠢的做法,听到声音的动物跑起来比常冠要快许多,而逃跑的行为本身是一种明显的示弱,把后背留给对方,激发对方的攻击-欲-望,生存几率降到最低。常冠能想到的保命方法是爬树,爬上最近的大树。
个头大往往意味着爬不上树,一个树上一个地面,基本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为求保命,常冠对任何一种有效的保命技能都相当熟练了,特别是爬树,较为修长的四肢简直是为了爬树而生,以比猴子还灵敏几分的速度上树之后找了一根足够粗的横枝躲藏,篮子挂在另一根树枝上,拿着短矛静静等待。
黑暗里,高高的脊背一起一伏悠闲活动,非战斗状态中,大家伙们都是一副悠闲的模样,一路走来,时而低头在地面上嗅着,此时的黑暗已经影响到视觉的作用,它更加习惯用嗅觉寻找食物,偶尔从枯枝烂叶里找出什么东西,舌头一卷进了嘴巴,吧唧吧唧吞下,只当了零食。
吃这些东西当然不能饱肚子,但是它没有离开的意思,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身躯上的伤口在提醒它,高傲掠食者的尊严需要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