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并没住在费城,他暂住在费城旁边康科德镇的老朋友家里,他这位老朋友经营着一家造纸厂,还在独立前就为赫尔曼的印刷厂提供纸张。
格雷格前天来过在前边带路,弗里兹坐在后车上想着说服的策略,这位‘丈夫’根据这两天了解下来的资料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是教友会的作家和传道者,独立革命的宣传家,曾经担任过北卡州和宾州议会的议员,懂的说不定比自己还多,普通的套路人家是不会上当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说不定天生就亲近这帮教友会教徒呢,自己两百年后的思想比这年代最进步的人更先进,不妨多去发掘共同点,只是被吸纳这种事情还是暂不考虑啦。
马车赶了小半天终于到,这是一幢红砖和木头混合的建筑,四周绿树环绕是处养老消闲的好地方,属于造纸商人威尔科克斯的房子。
照例让格雷格先送上名片和礼品,这次考虑到赫尔曼的出身弗里兹重新挑选了马里兰带来的啤酒和尤金家的威士忌,虽然上帝劝人勿要酗酒,但他还劝人说富人上天堂难过骆驼穿针眼呢。
仆人通报后领着弗里兹走进了一间休息室,摇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手中握着熄灭的烟斗膝上盖着薄毯正在打盹,这是怎么回事?
“是萨瓦兰先生吗?您真年轻!我是艾萨克.霍珀,现在也在费城谋生,很荣幸见到您!”跟着又进来一个年轻人,大约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裁缝的打扮。
“这是?我今天是约好来拜访哈斯贝德先生的,”弗里兹解释道。
“哈斯贝德先生一直在等你,刚才他有点困,只是打个小盹而已,”说着霍珀轻轻推醒了赫尔曼,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让你久等了,人到我这个年纪就老是精力不够充足啦,”赫尔曼开口没什么架子,弗里兹对这位老人印象好了不少。
“没有关系,看到您在休息我就想起了我的祖父,他过去也经常坐在院子里休息,但是老人家的睿智并不会因为精力的减少而减少,”弗里兹回应说。
“这次来我带了一些产自马里兰的新鲜啤酒,还有宾州的特产威士忌,希望您会喜欢,”弗里兹补充道。
“那就先把啤酒倒一杯上来尝尝吧,霍珀,你去招呼一下管家,我留萨瓦兰先生午餐,”赫尔曼捋了一下胡子,大口饮下半杯啤酒满足的打了个嗝,“宾州人爱饮烈酒,我喜欢的麦酒却不容易买到,住的离大城市稍远一点这糟糕的道路就把大多数商人都限制住了。”
“您喜欢这个啤酒就好,今后我来费城会顺便给您带一桶,我此来有一点疑难想请教哈斯贝德先生,”弗里兹看气氛不错,趁热打铁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赫尔曼也颔首同意。
“我带领着一个肖尼部落走出森林来到宾州的哈里斯堡,我在那里教他们酿酒制糖,他们过的很快活,后来我在费城遇到了坦奇先生,他建议我扩大糖厂,于是我就带着肖尼人去了马里兰,在那里我们新建了一个糖厂,可是我发现当初约定好发给肖尼人的身份证明拿到手却不是我要求的那种,他们的身份证明和马里兰的奴隶一样!”弗里兹急切的说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真是笑话,他们这么做也不问印第安人答应不答应,”赫尔曼来了兴趣,在摇椅上坐直了身子。
“是的,我也很难想象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对待这个愿意接受文明的开化肖尼人部落,”弗里兹继续说道,“不但如此,连我的身份也变得暧昧起来。”
“哦,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赫尔曼鼓励道。
“我是法属西印度群岛来的移民,我从去年底就提出想尽快的入籍,如果我是一个对美国无用的人遭遇一点困难也就罢了,但是……”弗里兹观察着赫尔曼的神色,只见他听的很入神,方才接道,“我设计出许多制糖的设备,又改进出新式的快速帆船,还向马里兰的里德.富勒先生提出了改良制盐方法的方案,我做完这些却发现自己入籍遇到困难,我的入籍申请被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