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船弗里兹就给里德.富勒写了一封信,详细的介绍了用风车提升海水,浇到用树枝和干草搭成的晒架上让风吹和日晒蒸发一部分水分,像流水线似的一次次提升、浓缩几次,再用铁锅熬盐的办法,只因海水熬盐的办法太过简单,自己不多做一点贡献只怕很容易被人忘记啊。
至于技术的来源,就推说是移民前从一个法国航海者那里听来的,法国在18世纪末可是引领着全世界的科技发展,有些外人不知道的技术也很平常。
当然弗里兹既然知道指点用日晒风吹浓缩盐水的方法,也不会忘记告诉他用煅烧过的牡蛎壳浸泡可以去除海水中苦涩的味道。非机械化的制盐无论哪国都是劳力密集型产业,正适合人力过剩的种植园主改行。
弗里兹可不会白白做好事,信里还提到购入大船股份时自己资金不凑手,需要借贷,希望以制盐工场草图换得几年的免息借款。
一在巴尔的摩下船,格雷格就飞跑着去送信,弗里兹则和一脸不自然的尤金告别,自己跟格林是翻脸了,但尤金还要在南方的商场上活动,不能和富豪们产生龌龊。弗里兹表示非常理解尤金的苦衷。自己将来还会有更多需要融资的时候,不跟格林打交道,尤金也可以去继续联系其他富豪嘛。
这次没有顺路的船可搭,弗里兹和两个布兰顿只好坐上尤金派出的专车返回糖厂,刚才打听到监督打造捕鲸装备的肖尼猎手们已经早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新船搭配上新装备,效果真让人期待啊!
“萨瓦兰先生,我刚才在巴尔的摩街上看到了许多啤酒桶,乔纳森先生已经把啤酒卖到那里去了,”小快嘴向弗里兹报告起来。
“傻小子,要卖也是法贝尔卖的呀,乔纳森只负责把啤酒酿出来,我不在的时候制糖和酿酒的人全都听法贝尔的,”弗里兹纠正道,“嗯~,喝酒的人是怎么评价的呢?”
“那些水手不是把它当酒喝的,他们把它当成饮料,端着一大杯酒坐在白色的石阶上吹着海风,一口面包夹咸肉一口啤酒的吃着。不过我听到有水手抱怨说船主不再给他们准备威士忌和朗姆,船上的配给酒今后都要换成该死的乔纳森啤酒了!”
原来法贝尔也不是不通世故,该死的乔纳森啤酒可比该死的萨瓦兰啤酒听着顺耳多了。
才回到糖厂却意外的遇到一场争吵,法贝尔满脸涨红正跟卢伯特说个不停,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跟法贝尔吵起来了呢?”上前隔开两人,连忙把一段时间没见的卢伯特拉到屋子里,没办法,这个地方跟卢伯特最熟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弗里兹,你给我送信是急着需要我帮忙对吧,一到这里我就发现这儿再没人管管可真不行了!”卢伯特满腹牢骚的抱怨起来,“你看那些奴隶每天除了搬下粮食、熬下糖其他时间都懒洋洋的坐着晒太阳,就这还给他们每人一大块炖肉!还让他们每个人有一个单独的铺位,弗里兹你哥哥对他们实在太好了,要这些人动起来你需要鞭子,给他们听一下鞭梢破空的声音,他们就会身上一哆嗦,马上能干多快有多快!”
弗里兹盯着滔滔不绝的卢伯特,第一次发现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居然是个小种族主义者,他那个曾经的僭居者父亲对他的影响可不小。
“还有啊,你这的那些肖尼猎人也是太懒散了,整天就是喝酒,我让他们去打点野味回来换换口味,你知道吗?他们竟然拒绝了我!”卢伯特很激动,呼吸都变得呼哧呼哧的。
“格雷格,去给艾略特先生端一杯啤酒来,”弗里兹一边支开格雷格一边让卢伯特坐下来,“你先喝几口酒润一下喉咙,再有什么意见慢慢的跟我说,或者你听我先说。”
“卢伯特,你知道那些肖尼人并不是我的奴仆吗?”酒来了,弗里兹示意格雷格留在门外。
“我很感激他们能帮我把糖制出来,要不然我就是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帮我接近财富,而不是其他人吗?”不等卢伯特回答,弗里兹接道:“因为我一直对他们保持着尊重,你要知道不论在上面那位还是下面那个面前,我们的灵魂都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