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陶器(2)(2 / 2)从荒野到帝国首页

弗里兹忍住没翻白眼,“我打个比方,就好像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是红色的,你感觉是不是温暖啊,等到它越升越高的时候红色越来越淡,阳光越来越亮是不是晒在身上都热的发烫呢。”

“原来颜色和热是这样的关系,分开我都知道放一起就糊涂了,你打的这个比方真好,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呵呵,能不好吗,老夫子两千多年的经典辩论借用来给你上科学课,这比喻都听不懂就真难办了,弗里兹越发感到自己穿到这样一个时代太糟糕。

此时的美国在国际上就是咸鱼一条,商船被北非海盗扣留收买路钱政府只能乖乖交赎金,贸易战打的国内民生艰难,联邦政府背着独立战争的巨额国债无力发展经济,从南到北拓荒者跟印第安人的矛盾正处于激化中,几场战争眼见得不可避免。

而自己眼下就想安安静静的做点实业,过上天天有白面包和牛排吃的日子,靠谱点的工人却很难找到。

现在美国大量识字的定居者只能到北边的新英格兰清教徒聚居地区去找,自己跟他们一没交情二么信仰也不对路,想忽悠点人过来困难重重,也难怪美国工业首先在北方发展起来。

“弗里兹朋友,你来到部落之后我们的日子比过去更快乐了,你是肖尼人真正的朋友,为了表示肖尼人的友谊让我给你起个肖尼名字吧,就叫——‘烧头’。”

弗里兹眼角的余光瞟见火怪张大了嘴想说啥没赶得上,好么这跳鹿也是个傻子,要说自己不生气是不可能的,飞来横祸把头发烧成那样自己本来就不希望别人注意,这傻子倒好非得把这事情挂在嘴边上。

不过呢,自己何必和他生气,不妨逗他一逗。

“跳鹿朋友,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知道印第安人可以有不止一个名字,我可以给自己起一个,比你起的这个更合适!”眨了眨眼弗里兹继续说道,“你看我给你们带来了石蜜,印第安人过去也经常叫尊敬的白人爸爸,你不如就叫我糖爹(Suger Daddy)吧!”

历史上印第安人在很多时候称总统、国王或者有身份的白人为白爸爸,他们自己并不觉得是侮辱。

他们也极爱给别人起印第安名字,比如被苏人杀死的卡斯特将军就有个印第安名字——辰星之子,也有起的没这么拉风的,大陆会议汉考克议长的印第安名字叫“伟大的树“。

糖爹这称呼相当于中文干爹的意思,但另有更深一层的涵义,特指大龄男性和女孩建立在金钱、物质上的暧昧关系。现在弗里兹把这个词先占用了想必以后人们会继续发掘出什么甜爹、蜜爹的第二涵义,有人自甘堕落,弗里兹消灭一个词能影响啥呢。

“这名字意思很好,读起来也顺口,糖爹、糖爹……”跳鹿没有反对,还大为欣赏,把这个称呼念了一遍又一遍,弗里兹快要憋不住笑啦。

弗里兹拼命忍住笑意,对跳鹿说:“以后你可以这么叫我,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弗里兹,在其他白人面前时也别这么叫。“

“糖爹你真是一个好白人,我的一个祖先曾经跟随马丁.夏尔提埃来到山这边,他也是一个好白人。

那时候这里有许多的白尾鹿,肖尼人可以用鹿皮换来许多的朗姆酒和白兰地尽情痛饮,可惜他去世后他的儿子是个禁酒份子,要在部落里禁止肖尼人喝酒。”跳鹿舔了舔嘴唇,“真想过一天祖先那样痛饮的日子啊!”

弗里兹心里对跳鹿这样贪杯的肖尼人无语的很,酒精和天花毁掉了北美印第安社会的根基,可是他这种糊涂蛋还沉迷于酒精的诱惑不能自拔,白人根本不需要用枪炮仅仅用朗姆酒就征服了北美印第安人,谈判时用不再卖酒做威胁就能使印第安首领们妥协让出大片土地。

“酒你们早晚会有的喝,那些坏白人已经跑你们的土地上去盖房子了,你还光想着喝酒,”弗里兹打算再逗逗他。

“肖尼人根本就不怕那些白人胆小鬼,即使他们派来军队肖尼武士也不会认输,我妻子的父亲就打败过红外套的白人军队,从那以后他们的军队再也不敢在肖尼人面前出现!”

这话信息量太大,弗里兹还要消化一下,红外套指的是英军,再没出现很正常因为独立战争爆发了,这大概指的是英军最后一次跟肖尼人作战;看跳鹿的年龄他的岳父参加的不是庞蒂亚克战争就是邓莫尔战争。不过自己听说他们走印第安战道推测他们来自北方,邓莫尔战争却是在南方。

其实这是弗里兹不了解肖尼人的风俗,肖尼人不能和同一个氏族的人结婚,类似于同姓不婚的传统,所以他们四处迁徙也有一个作用就是为青年人找到婚姻的伴侣,父系社会的肖尼人部落成员交换是很频繁的,他们可以自由加入到其他远方的部落。

而跳鹿提到的邓莫尔战争是英军在13殖民地和印第安人打的最后一仗,也是邓莫尔勋爵无视1763年皇家条约中对土著民族的承诺进行的战争独走,他费尽心思夺取俄亥俄河以南的土地到头来不过是为新生的美国做嫁衣,战后几个月独立战争就开始了。

1774年英军加上民兵一共出动两千三百人,他们的对手pekowi部族肖尼武士仅有将近三百人。

肖尼人诱敌深入,选择路易斯上校这一路英军进行歼灭,他们乘夜色扎好木筏渡河接近英军营地,还分出人手埋伏在英军可能败退的几个方向务求一网打尽。

肖尼人原计划黎明时发起奇袭,却被两个溜号去树林打猎的英军发现,枪响了,一个英军乘着夜色跑掉了,奇袭已经不可能!

天亮后肖尼武士将出营的三百英军彻底击溃,可是追击中的武士完全失去了指挥,这时英军的另一支两百人援军却恰好赶到,他们列好队拯救了溃败的英军。

战斗从对射打到肉搏,连骑兵冲击都能挡住的步兵线列也挡住了勇武的肖尼武士。

亲历者心有余悸的回忆说:疯狂的肖尼武士迎着弹雨发起了绝望的冲锋,直到撞在英军枪口上。

战斗打到中午,为了保存实力酋长玉米根决定撤退。

这一仗打死英军75人另有70多伤者,被震惊的殖民地人不愿继续打下去了。要知道此战英军阵亡数字比在整个第一次鸦片战争中阵亡的还多。

肖尼人也损失40多人,这样的损失肖尼部族根本承受不起第二次!精妙的谋略、英勇的武士缺少组织也撼动不了步兵线列,pekowi部族首领们痛苦的决定进行和谈,肖尼人没有输在战场上仍然输掉了这场战争,而其他未参战的四个肖尼部族将之视作耻辱不承认这一和谈结果。

值夜是很枯燥的,单纯为了解闷的话跳鹿倒是个不错的伴儿,满口的印第安色段子,他还是个肖尼吹,把自己和祖先的赫赫战功吹嘘了个遍,弗里兹听了哈哈大笑,没有文字的传说真实性就当是听封神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