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朝阳低低应了一声，在诺大的院子里，几乎低到听不见。

商榷看着眼前女子的眉眼，她有些迷茫跟怔然，有些时候他都很想敲开看看，这颗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一些什么东西，居然到这个时候，还是呆呆的怔然。

好一阵儿，朝阳才琢磨清楚，闷闷的开口：“你先去休息吧。”

“朝阳。”商榷不走，低声喊了声。

“嗯。”

“春祭大典之后，我可能要带兵出征。”

朝阳愣了一愣，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不应该是燕王去的吗？”

建立军功，是最好的奠定储君之位方式阿。

商榷握着她的手，带她走进屋里，将房门关上，之后才道：“没有人知道皇叔父是怎么想的。”

一股子浓浓的不安，在朝阳心中席卷开来。如今太子之位悬空，虽然有两个锋芒毕露的皇子，但到底是未定下来。

春祭大典之后，更有利的应当是燕王，但燕王年纪轻轻，当太子恐难以服众，再加上身上未有功勋，纵然是得到朝堂的支持，也难以堵住齐王一脉的悠悠之口。

这个时候，不管皇帝有意哪个皇子，此番征讨代乐，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可皇帝为什么将这个机会让给靖泊王府这样一个皇族旁支？

“你别担忧，我听说你之前买了不少药材，就好好研究吧，到时候水来土掩。”商榷见朝阳眸子里的闪烁，不由得开口安抚道。

朝阳依然沉浸在这桩事情中，她摇摇头：“恐怕有诈。一来，这是给未来储君建立威信的一个好的契机，二来，你身子骨不好，朝野都知道，哪能上得了战场？在这些前提下，皇上还是指明让你去，我怕有诈。”

商榷叹了叹：“目前来看，我也不知道皇叔父那个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不管如何有诈，只要我克己自身，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朝阳眉头紧皱，心底总觉得隐隐约约不安的厉害，可又不知道这不安从何处来。

代乐的大军已经到了玉门关，却因为春寒料峭城门难攻，迟迟没有继续南下，但狼子野心已经昭昭，这场大战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春祭大典之后征讨代乐还有一个多月，也许到时候皇帝会改变主意，也许到时候会生出新的变数，朝阳喝了口茶，温暖的感觉将她心底的寒意慢慢驱散。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因为这件事情对两人来说都是无比沉重的话题，对靖泊王府来说更是如履薄冰，在没有想好万无一失的对策时，朝阳选择了闭口不言。

“若我北伐，你就在这等我回来。”终于，商榷开口打破了沉默。

而旁边的朝阳，认真的回答：“嗯。”

“等我回来。”不知为何，商榷有一种感觉，只要他离开，她就会消失不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