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十指交错,抵在唇边,想了想,说:“何必呢?一定要明说吗?多伤感情。”
“……不愿意多说?”南正风笑了笑,“还是觉得,有些事情已经伤害到你,所以你讳莫如深。”
江客吁气,看向南博海:“确实没什么好避讳的,主要是我最近才将这些事情想明白。南珵的那一次落水,是爷爷您有意安排的吧?一来想试探我会不会救人,二来是希望借机能让南珵留在我身边,好观察我周边的风吹草动。”
南博海没否认:“难以接受吗?”
江客耸肩,坦然:“也没有,我是个注重过程的人。南珵和我之间最起码友谊是真的,想必为了我的事,他没少和您二位较劲吧?”
南正风点点头:“孩子,有些时候,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子究竟是好是坏。”
江客挑眉:“这就要取决于就事论事了。”
南博海欣慰一笑:“你这孩子倒是懂得趋利避害。”
江客扬眉:“爷爷,您这词用得可不大准确,倒像在有意贴合我的个性。”
南博海抿了下唇,目光凝肃:“江客,你对人的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客眯了眯右眼,对这个问题感到失笑:“爷爷,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我可以因为一件事信任一个人,但不表示所有事我都会不去考虑后果地信任。”
南正风认同这个观点:“所以,你对训练营一事直到现在都三缄其口,是因为想通了这些,反而更加不信任我们?”
江客摊左手:“严格来讲,我空口无凭。没有证据谁会相信我?说得多了,我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吃力不讨好的事做太多,自然不去信任。”
南正风表示理解:“这确实是个问题,辛苦你了。”
江客:“不辛苦,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时,南博海的秘书陶铭从外面敲门走入,给三人分别递上一杯泡好的热茶。
江客道了谢,不免多瞧颀长挺拔的陶铭两眼。
玉树临风,翩翩君子,身上不见半点军人板正的气质,反倒温润如玉不少,这种感觉江客在陶铭身上见到过无数次。
特意掩藏锋芒吗?这样的人倒挺适合做侦查的。
南博海即便是退休,身边也从不会有泛泛之辈。
南博海瞧着江客眼中刚刚一瞬而过的兴味,未置一词,继续着谈话:“……丫头,介意和我们聊聊你亲生父亲吗?也顺便聊一聊……当年盘踞在月河山附近的陈氏。”
江客敛低眼睑,端起茶杯,轻轻吹着袅袅的茶气,小抿一口,不答,却慢条斯理地反问:“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爷爷您。”
南博海:“这很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话,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吧。”
“……您知道安鸣和苗子墨这两个人吗?”江客搁下茶杯,笑眯眯地说,“他们两个虽然当年在药白村没有向我说明身份,但我想,既然可以调查到陈愫头上,或许,您是知道这两人的。”
南正风蹙眉,神色夷由,解释说:“丫头,无论是公安特情或是军方卧底,一旦被派出任务,基本不会以真实姓名活动,即使要联系,也都是特定代号。所以我想,这两个人的名字应该都不是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