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如此,就只能接招了。
垂杨此时护着温九呆在马上,只待大汉们为她撕开一道裂口,便是她带着主子先逃脱的时候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依附于祭司一脉的小部族,他们虽然人口不多,却因为一直勤勤恳恳的为大祭司做事,这些年得了不少好处,比如那些至少占了部落人口一半的中原奴隶。
周国的、魏国的边境平民们,被每年例行的借粮时候顺手带到了漠北,换了一个生活环境罢了。
他们原本的姓名祖籍不被人知道,也没有人有兴趣去了解这些卑贱的奴隶,冬季的寒风最凌冽的时候,他们甚至会成为部落人活命的口粮。
这些背井离乡被掳掠到漠北的异乡人沉默寡言,对所有人的要求都无条件满足,仅有的几次反抗以头颅和鲜血终结后便再无下文,仿佛天生的最佳奴仆。
但隐藏已久的血性终究还是有了发泄的地方,中原公主的到来成为了他们心底隐秘的希望,她隐忍之后的闪耀是那么璀璨,正是睽违已久的光明。
垂杨紧张的看着四周包围过来的骑兵,做好了随时冲出重围的准备。
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这边又要护着昏迷过去的温九不能离远,可谓是身陷重围,难以逃脱。
若是放弃相当于累赘的两个姑娘,他们拼一把,还是能够在重伤之前离开这处战场。
何楚古与林深对视一眼,双手比划了几个简单的手势,就提着刀向着东边的骑兵们奔去了。
对方一名骑兵也拍马越众而出,明显就是想要斩杀这个杀气腾腾的大汉。
这与那天的步兵对骑兵不同,他们抢来的兵刃不值一提,马却是漠北出产的好马,即使是单人独骑冲向战阵,也没有丝毫胆怯不前的想法,反而不等主人催动就加快了步子,扬起四蹄踏着沙尘,杀向对面的骑士。
何楚古哈哈一笑,长刀已经挥舞起来了,两人的兵器对碰,两厢都不能奈何对方,正要骑着战马错身而过之际,何楚古左手一动,竟是直接抽出腰间佩着的长剑,第一回合就将那骑兵斩于马下!
他瞪大双眼看着那些惊讶于此处迅速结束的战阵的骑兵们,战意沸腾,长啸着奔向那些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士兵。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那五十来人上下的骑兵护着最外层的弓箭手正在一步一步的向前推进,留给他们想转腾挪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何楚古一马当先在前方拼杀,单人独骑也有其好处,他周身被五六个骑士围住,便只用招架这几个人。若是有兵士想要插手这处战圈,怕是不等伤敌,就要先伤到自己人。
只要对方还抱着猫抓老鼠的游戏心态而没有放箭群攻,他们还是能支撑一段时间,再伺机逃脱的。
或者说,那群骑兵就是为了他们队伍里的中原公主。才会有这样柔中带刚稳中求进的战斗风格。
是朝颗部落,还是祭祀一脉?垂杨顶着刺眼的阳光看去,那些甲胄兵器虽然都是簇新锋锐的,但其制式却不相同,倒像是分别从各个部落里收购过来的。
垂杨忽然想到什么,看向端着弓弩瞄准的林深,待后者按下机拓之后才出声提醒:“林叔,那些人像是岩心部落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