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尧前天一战,虽说丢了不少地盘,却也展露了当初平定漠北时的无双风采。即使因为兵力不足而吃了败仗,但这也只是一时一地的得失,外界他的不少追随者们自然能感觉到不对前来支援。因此,王帐里的气氛虽紧张,大体上也依旧有着秩序。
即使是做着汗王美梦的朝颗部落族长轴陷,也没有自大到认为伯尧就此失败,无力再争夺了。
“姑父,粟云部落又增兵五百,驻守在了西北方向。”
柚罗一身戎装英气勃勃,俊朗的容貌与他的姑母舒悦很有几分相像,他自下面得了消息,就立刻赶来告知轴陷。
“粟云部落?”轴陷有些惊讶,“他们有多少家底我还是清楚的,这些兵士……怕是祭司一脉抽调出来的吧。”
柚罗在一边听着,疑惑道:“祭司一脉哪里还有这样的精兵?”
轴陷看着这个自己喜欢的晚辈也是知无不言:“你才从边界过来王帐没多久,不大知道这些也正常。你表面上看祭司一脉仅仅是咱们漠北的精神象征,长生天尊贵的神使,但他们若是老老实实的传达长生天的神谕,哪里能有这样超然独立的地位,有这些这些私兵在所难免。”
轴陷看柚罗听得入神,便接着多说了几句。
“祭司一脉不仅有私兵,恐怕那些士兵指不定比咱们精心训导出来的还要强呢。”
柚罗一看轴陷停顿不语的样子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把那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把他捧的开开心心的,才又接着说下去。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可别看着祭司一脉超然物外不理世事的样子就被迷惑了,要不是祭司一脉他们有着祖训约束,今日的漠北必定是他们的天下了。”
“可是,”柚罗已经是个合适的倾听者了,知道要怎么样说话讲古的人才会开心。他有些急切,又带着些思索的道:“祭司一脉如今不是被汗王打压的很厉害吗?他们若真有这般厉害,又怎么会任由汗王百般欺压?”
轴陷果然神秘一笑:“那还不是大祭司心有沟壑,暂时隐藏实力,既可以摆正家族的位置,同时还能迷惑伯尧。可笑伯尧他自以为能打压得了祭司一脉,看着他自鸣得意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笑,不过是个破落户出来的穷小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右手还在使劲拍打着桌案,开怀畅意。
柚罗心底感觉汗王应该没有这么傻,他既能稳坐汗王之位这么些年,就没有道理不知晓祭司一脉暗中的布置。
虽是这么想着,但他还是跟着干笑起来。
两人笑过,轴陷又接着说道:“但这些年来祭司一脉也大不如前了,往常大祭司说一句话,那里还有其他人说话的份,就是汗王也只得乖乖听着。当然,一般大祭司说的话都是有益于草原的。如今祭司一脉人丁越发单薄,偏偏又遇到天生反骨的伯尧,倒霉事真是一件一件的赶着来的。”
“况且这些年神谕不降,漠北各部对长生天的敬畏也没有那么诚恳了。”
柚罗及时插话:“而且祭司一脉出来的医者,医术没有中原医者厉害也不是作假的。”
“是是是,就是这个理。”轴陷一拍大腿,话题得以继续下去。“那些人看起来就像饭都没吃饱的样子,谁敢相信他们能治病啊!”
“还是中原医者看起来那个仙什么,一看就能把人治好。”
“仙风道骨?”柚罗在边界虽然闭塞,好歹也是读了不少中原书籍的人,立刻接上了话。
“对,就是嘛。”轴陷被他抢白了一下也没觉着什么,“总之,你看见祭司一脉的人,既不要太过胆怯堕了咱们朝颗部落的威风,但同时也不用刻意招惹他们。”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伯尧那样跟祭司一脉闹翻还偶尔能占上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