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是变得快,却才只晴了一天,便又开始下雪了。”折柳打起帘子看了看,退回来说着,说话间又披上了一件披风。
温九昨夜心气郁结,也不知是受了风还是怎么样,这三更天就忽然发热,如今竟直至高热不退,惊动了汗王,整夜陪伴。凶险虽说就是那么几刻,却着实是惊心动魄,苏华柳和都快哭出来了,被伯尧大骂一顿赶出了大帐,柯柯半哭的守在旁边,北北在自己帐中向长生天祈祷。折柳垂杨强自镇定,用心中所知的一些医理帮着已经烧的神志不清的主子降温,一边祈祷温家祖先多保佑。
好在热是退了,人也渐渐清醒起来,只是仍有点虚弱。温九好歹把守了她一晚上的伯尧先劝走,他虽然身体健壮,也怕因此出了什么问题,怕那时王公们又说大妃不详,岂非届时又怪到她身上。
又叫垂杨折柳去歇着,她们惊魂未定,自然不肯,只是一个个替换着守在温九床前。待到中午,才算都恢复了精力,有些心情出门瞧瞧了。
恰好伯尧从外头进来,看见温九正斜倚在床上,只着一件素纱单衣,嘴角含笑,真真是清素若九秋之菊,看到于此,自己也放下了担心,“草原四周无山,故但凡有风,天气自然多变。”把带上外边寒气的外衣除下,递给早侯在一边的柳和,走向温九床边,温柔地问:“荣儿可好些了?头还疼吗?”
温九亦是微笑着回答:“好多了,只是有些隐隐昏沉罢了,应该很快便会好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岂是那么容易好的?况且她身体一向很好,生病本就不常见,更要慢慢调养,只是这些倒没必要告知伯尧了。
一双温热的手掌忽然包住她略显冰凉的双手:“这么这般凉”,转头冲着侍女们声音就恶起来了,“你们是这么做事的?大帐中怎会缺少这些炭火?”
“汗王不必怪她们,本就昏昏沉沉的,再点那么多炭火,更烧的脑子糊涂了。”温九忽而狡黠的眨眼,“还是你愿意我从此脑子不清楚,再不能管你的事才好?”
伯尧惊诧的看着她,“你现在就糊涂了吧,我好心关心你身体,却要这样来揣度我,可见真是不能做个好人了。”
“汗王尽可以去宁晚狐姬那里做好人,左右我不会说话,让她们会说话、不糊涂的服侍您去。”
温九偏过头,小模样格外娇俏,垂杨折柳都不忍直视的垂头不敢看,偷偷忍笑。
与温九打闹一阵,瞧着她精神还好,伯尧便打声招呼,外头忙去了。
目送伯尧离开,温九转头看着偷笑的垂杨折柳,自己先不好意思了一阵,这样看来,她跟伯尧,还真是……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温九把她两招到身前,“库房里药材还有多少?昨晚上吃的什么药?”
“是当初在青州时候生病了,开的药方。药材易耗,当日奇月庶妃小产大出血就用了不少补气止血的药材,平日风寒用的药也告尽了。这会子库房倒只剩那些较珍稀的人参、鹿茸之类了。”垂杨管着库房,自是了然于胸。
折柳在一边补充:“要是闻莺在就好了,她说不定能就地取材,寻些药物来。”
柳和竖起耳朵在一边听,这闻莺又是何许人也,若是公主原先的丫鬟,可为何没有一起带到这边呢?
没带来也好,一个折柳一个垂杨就能吸引公主全部的注意了,再来一个抢夺公主的宠爱,那她可要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