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依旧在旁边不住的跺脚,和那个漂亮、性感的姐姐数落着自家娘子的不是。
阿苏说,他那妻子天天也不做饭,也不洗碗,孩子哭了也不管,天天就知道在那儿摆弄她那套瓶瓶罐罐。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竟然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把她那死了好几年的前任挂在嘴边儿上。
“我辛辛苦苦、不见天日的努力工作是为了谁啊?可不就是为了让他和宝宝过得滋润吗?他倒好,天天就想着那个死掉的。你让我可怎么咽的下这口气啊。”
言言果断的担任了同声传译小喇叭,把这话传讲给阿狸和王小五听。阿狸却发现言言这汉语很是奇特啊,到八卦的时候总是说的特别的溜。
王小五咂咂嘴,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来,说他爹妈就经常告诫他,娶妻贵娶贤,相貌是否出众还是其次,贤惠、体贴才是首要的。阿苏这妻室如此,还不如趁早分开算了。他却忘了自己冲冠一怒,大老远的跟着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就是为了一个刚刚认识半天都不到的小姑娘。
阿狸却嘿嘿一笑,颇有兴致的挑了一个看上去没有那么多灰尘的杯子,道:“唔,我估计他那妻子也没那么差劲儿,阿苏不过是怄气罢了。估计,是他那妻子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郎,后来那情郎却撒手人寰了,所以小姑娘只好改嫁他人。不忘旧人,原是好事儿,说明这姑娘不薄情。只不过,这逢年过节的悼念一下也就罢了,天天的念叨,却将她现在的夫君置于何地。”
言言却用一只漂亮的小手托着下巴,狠狠的骂了几句她表姐原来的那个夫婿。硬生生的就把话题带歪了。阿狸却不禁感叹,果然语言这东西,需要环境,也需要天分,你看言言,昨儿说起汉语还磕磕绊绊的,和王小五才混了一天,今儿就突飞猛进,都可以用汉语吐槽了。
言言说,她表姐原来那夫婿,是车师国人士。车师是匈奴进入西域的门户,也是从汉朝方向进入西域的必经之地。所以连年的打仗。那家就在战乱中浑水摸鱼,发了不少财。
这男人有了钱,心也就野了。她表姐那原来的夫婿生的黑,还特别胖,跟只黑山猪一般。竟然还夸下海口说自己定要娶个绝世容光的美人做妻子才好。所以,才可着劲儿的嫌弃她表姐。她表姐被自己的妹妹抢了丈夫,在老家住不下去了,才只好跟着商队一起去办货,这才引起了事故。
王小五吹了吹热茶,说真的,这茶汤也太浑浊了一些,简直不堪入口,还不如喝白水好了。他却不知道,这种茶有很强的消炎效果,所以匈奴人非常喜欢,有时会买回去当药喝。
言言又撑着下巴,说那些跟着一起去的下人说的可邪门了。说是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就开始下雪,下完一夜的雪有开始打雷,下暴雨。一道雷电闪过,一个白的吓人的巨人就出现在半山腰上,用套马的绳子一下子就把她姐姐绑走了。然后扛起她阿姐,在山石间几蹿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阿狸之前只知道她阿姐被人绑了,却不知道具体经过。此时听了之后,却觉得隐约有哪里不对劲儿。她说:“那你阿姐被绑走了,随行的货物呢?”
言言放下茶杯,瞪大了眼睛。她那不太老的老管家想了想,道:“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们这一行押运的都是极为贵重的香料,是送给珍宝阁售卖的。如果珍宝阁突然香料短缺,那应该很快机会传出消息去。”
管家缕缕修剪整齐胡子,又道:“公子莫非是说,有人捣鬼?”
阿狸嘿嘿一笑,心想大爷您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只不过等我先说出来罢了。阿狸点点头,又说:“我见过许多类似的事情,其实,都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而且,从来还都是没有内鬼,就引不来外贼。”
这些事情,都是跟着巴音她们一起来的小宫女八卦给阿狸听的。据说先朝的时候,宫里也总是闹这样的事情。秦始皇活着的时候自然没人敢放肆,但他两腿一蹬,宫里换了那败家的秦二世做皇帝,就大大的不一样了。经常有太监、宫女装神弄鬼的,说是什么水鬼找替身啊,吊死鬼索命啊,其实就是为了想办法把宫室里的金银细软、精致摆设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去卖钱罢了。
阿狸回头问王小五,道:“若说你家的下人带着你出远门了,你被掳走了,只留下很多贵重的货物,你家的下人会怎么办?”
王小五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道:“哼,若是我家老管家在还好说,万事还能有个做主的。只可惜,我家那老管家年前过去了,也没有个儿子、侄子的接班。底下那几个小厮都油滑的很呢。若是遇到这事儿,有几个估计早就已经分了东西走人了,剩下的一个,略微有点良心,估计会往家里报个信儿,但也定然要再三强调自己如何九死一生、忠心耿耿。”
言言只是未经世事,但又不傻,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几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阿狸又缓缓道:“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对吧?那是因为你一直顺风顺水。我认识一个阿姨。本来嫁了金龟婿,生下麒麟子,养尊处优。可是等到他丈夫另寻新欢,将她休弃的时候,最先开始嘲笑她的就是她从前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