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刘嫣一边扒着饭,一边哗啦哗啦的流眼泪。她被拖回自己的宫里之后就被关了起来,宫人势利眼的很,见皇上和皇后都不待见她了,干脆连饭都懒得给她按时端上来。
“殿下,不是小透说您啊,虽说皇上一向偏爱您一些,可您也不能那么不知天高地厚,硬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啊。”
小透一边儿心疼的数落着这位缺心眼的主子,一边儿试图沏点子茶给刘嫣。谁知用手一摸,壶里的水都是半温不热的。
小透不同于其他的宫女、太监,她原来和刘嫣就是发小,俩人一起手拉手在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长大。后来,刘嫣摇身一变,乖乖隆地龙,不得了哎,直接飞上枝头,山鸡变作了凤凰。她也就顺着这个东风,跟着来到了宫里。只不过,不同于刘嫣,小透长得真的很透明,所以也就没那么高的志向,什么都定要最好的。也因此,她对宫里的生活很是满足,并不想刘嫣,天天觉得谁都欠了她的。
刘嫣听到这儿,委屈的连藏在碗底的红烧肉和煮鸡蛋都吃不下去了,放下粗瓷大碗,又开始哭。
“我……我就是不服气嘛,凭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是刘乐的,我也姓刘啊,我也是很尊贵的公主啊。”
小透无奈的摇摇头,决定还是出去给刘嫣现烧一壶开水好了。
她算看出来了,刘嫣这性子,是改不了了。
凭良心说,刘嫣人不坏,但就是不明白人不如势这个道理。刘乐的母亲是大汉朝名正言顺的皇后,刘乐的封号之所以是“鲁元”,就是为了突出她嫡女的身份。而刘嫣的生母……咳咳,咳咳咳咳,算了,还是不要提了的好。
“你看,就连那个庄篱,是皇后捡回来的,父皇竟然一高兴,都亲自给她拟了个封号呢。”
呃,小透心想,事实上皇帝是亲自翻了三天的书才给庄篱定了个封号,只是依旧很难听就是了。
刘嫣越说越伤心,嚎啕大哭起来,把小透倒是着实吓了一跳,她赶忙跑过来,用手捂住刘嫣的嘴,在她耳边细细的说了几句,刘嫣听了之后,睁大了眼睛,立刻的,不哭了。
窗外,一直蝉正在刚一条纤弱的柳枝上低声鸣唱,却忘记了柳叶后面,是最容易藏螳螂的地方。
螳螂捕蝉,谁又是后面的黄雀呢?
虽然还不到就寝的时候,但是刘邦还是先行歇下了。他心里可明白的很,刘嫣敢做出这种事儿来,大概背后是有哪个得宠的妃嫔挑唆的。
在所有的女儿中,他最偏爱的却是私生的那个刘嫣。因为刘嫣很像他,有野心,有手段,而且敢作敢当。他本来想抬一抬她的身份,以后好嫁给某个异性的诸侯王做正妃,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这般的沉不住气。今儿这么一闹,她的前程也就算了报销了。只是,不知道背后挑唆她的又是谁呢?
是谁不是谁,其实都一样,呵呵,说到底,争了半天,还不是为了他屁股底下这把龙椅。
想到这儿,刘邦就觉得人生很是寂寞。从前他在沛县的时候,是个一无所有的街头无赖,但是有两肋插刀的兄弟,有半条街的红颜知己,还有个温柔而文静的妻子。等现在当了皇帝,简直就觉得看什么都是镜花水月,虚伪的很,又漂亮的很。
就连戚姬,也开始有这样、那样的心思了。
当年他第一次瞧见她,却是在半旧的竹帘子后面,纯的和一汪清水一样,而那清水里,只会倒影出他的身影来。
刘邦很是心塞,问了半跪在茶几前、拿着书册看的那个白衣人一句:“哎,你当初,也是这种感觉吧。”
白衣人依旧跪的很是威严,很是好看,却没有分半个眼色给他。
刘邦无奈的回床上去,觉得今天这真讨厌的一天。
刘邦一直以来都有个秘密,就是他能看见鬼。
咳咳,准确的来说,他只能看见一只鬼。
就是当年和他八拜之交、许诺生死与共,却最终为了争夺天下而分道扬镳、反目成仇的西楚霸王项羽。
“不是,我说你要不要那么小心眼儿啊,没错,我是把你闺女嫁到匈奴去了,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陈平也是闲的蛋疼,竟然能把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都翻出来。我想保着她也保不住了。萧昶那孩子还算会办事儿。提出把她送到匈奴去,好歹不是还有条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