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六十七章 别了(1 / 2)重生之贵女不贤首页

止水面无表情道:“我只听王妃命令。”

刑部的人被止水拦在外面,云韶盯着福宁,从怀中摸出一个簪子那是在大狱入口处捡来的,她问:“是你的吗?”福宁哆嗦着看了眼:“是……是……”

“捡起来。”

福宁颤着手捡起来,又听云韶道:“划。”

福宁不解的望着她,云韶抬手,扯下了右脸包裹的厚纱。

顿时间,一道狭长狰狞的伤口出现在眼前,福宁尖叫着闭上眼,耳边传来云韶的声音:“像我这样,划。”

她的语调平板得很,福宁感觉眉心一道冰凉递进,她大叫道:“我划!我划!”

颤巍巍举起簪子,向右脸一划,

“啊啊啊!”

只是一道小口子,细皮嫩肉的公主就惨叫出声,云韶看着那丝线一样细的伤口,摇头:“轻了,再划。”

女人的容貌比生命还重要,福宁受不了了,大声叫道:“你杀了我吧!”

云韶抬剑,她又哭叫着连连磕头:“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

福宁是金枝玉叶,哪曾受过这种委屈,然而这时感受不到屈辱,在死亡的威胁下,她只能竭力求饶。

这时,一个轻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如果不是死牢太安静,可能都不听见。

“丫头……”

云韶一震,回头,刑架上的人似乎醒了,苍白冷峻的脸上,难辨面容,他费力地撑开眼,似乎在寻找什么。

哐啷。

云韶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她飞快转身扑过去,碰到他身体时引来一声低嘶。

“哥,我在,我在。”

空洞的眼里终于回了神,她手足无措的看着兄长,不知该扶哪里,哪里能碰。

身后边的福宁连滚带爬冲到死牢门口,不顾黄侍郎的搀扶,拼了命往外跑。不知谁说了句“尿味儿”,卫队们看去,发现福宁身下裙摆紧贴着腿部,一片湿润,竟然失禁了。黄侍郎连忙吩咐两个人跟上去,照看好她,又回过头,看着绝死牢内的情形。

云韶在替云深解开镣铐。

其实绑得不算复杂,但她抖着手解了几次,都没解开。

铁链撞击声哐啷作响,碰到云深手腕又是一阵撕痛。她咬紧唇,几近崩溃般低吼:“解不开、解不开!”止水见状上前,轻易挑开镣铐。

云深的身子一下软下来,云韶抱住他,感觉满手满怀的腥热。

止水连忙帮着让他坐起,这才发现脊梁骨似乎断了,撑不起身。

“哥、哥……”云韶搂着他手足无措,眼里泪水簌簌滚落,她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这样喊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维系最后一丝理智,不至于崩溃。

云深喉头滚动,看着小妹慌乱哭泣的脸,有些歉然。

他想擦掉她的泪水,可四肢俱折,连这个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只能嘴里不停安抚:“别哭……没事……”

他说话已经很费劲了,嘶哑的嗓音几近破碎。

云韶捧着他的脸泣不成声,小手捂住他的脸,哭着摇头。

是她没用,是她没用,她来晚了,才会让大哥受这样的罪。福宁和大哥能有什么仇,她是因为她,是为了她才来报复!

悔恨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两世为人,她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哭无措。

黄侍郎等人无言旁立,止水看着云深,心里亦有些恍惚。

这个人,是公子亲口说过,堪为敌手的人。他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演武场练兵,冷酷桀骜的将军骑在马背上,玄衣黑甲,听他指令,那时云深就像操控全局的神只,每道命令精准无误,他的兵是不要命的虎狼,尖利爪牙可以撕破一切。可现在,这座神只倒了,他看得出来,云深四肢俱折,重骨尽碎,此后一生,都会沦为行尸走肉的废人。

“王妃……”止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云韶忽然抱起兄长,艰难地往外移:“哥,我们走,温子和可以治好你,没关系,我们走……”

黄侍郎和他的守卫如门神般伫立在那儿:“公主,云深是皇上钦点的犯人,您不能带他走。”

云韶扬起小脸道:“滚开。”

黄侍郎咬牙:“得罪了。”他一挥手,几个狱卒立刻冲上来抢夺云深。

唰唰唰。

寒光飞起,那几名狱卒的手腕皆被划伤,黄侍郎眼前一花,脖子上忽然一冷。低头看去,一片薄如蝉翼的短剑抵在那里,寒气逼人。

黄侍郎颤声道:“公公公主,刀剑无眼,您您……”

“我只说一遍,让开。”云韶面无表情,这短剑名为流霜,是她重生之后拖人打造的,这么多月,她一直贴身藏着,作为防身利刃,没想今天会用上。

流霜抵在黄侍郎咽喉,她走一步,黄侍郎便退一步。

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拿剑威胁朝廷刑部大员,本该十分滑稽的场面,但想到之前绝死牢里的一切,没人笑得出来。止水跟在后面,心里隐约不妙,事情好像闹大了,王妃似乎是要劫狱……

不等他想明白,人已到了大狱门口,外面是冗道,铁门过后还有路桥,止水忍不住劝:“王妃,我们带着他出不去。”云韶看他眼,突然收了流霜反手一刺,狠狠扎进肩膀。

“唔!”止水闷哼,不可置信的看着云韶。

云韶眼中划过不忍,手上却毫不留情。收了流霜,一脚踹过去,止水被几个刑部狱卒接住,右肩粘腻一片。这变故突然,黄侍郎一得自由立刻躲到卫队后面,大声道:“来人、来人啊!”他也顾不得云韶是公主了,大声喊道,“有人劫狱,有人劫狱!”

咚、咚、咚。

沉闷的三声钟响,正是刑部大狱集结号声。

卫队倾巢涌出,弓箭搭起,齐齐对准他们。

黄侍郎看着止水被刺得血肉模糊的肩膀,一阵心惊:“这端王妃怕是疯了吧,自己人也下这么重的手。”止水听到“自己人”三字登时明白过来,王妃这是在撇清关系,她要劫狱,却先将他踢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