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妈妈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老师和认识的同学家长,问了许多人都说不知道,眼看着就快十一点了,她跟阮爸爸商量了一下,决定出门去找。
走之前阮妈妈对阮榆说:“小榆,你跟你弟在家呆着别出去,我跟你爸去找小玥。”
“有人敲门你看不认识或者看不到人,千万别开门,我跟你妈都带了钥匙,会自己开门进来。”阮爸爸也嘱咐道。
“好。”阮榆连连点头,目送他们出去。
门一关上家里瞬间冷清了下来,阮康铭已经去睡觉了,客厅里就阮榆一个人。电视上央视新闻频道还在播放着新闻,里面男主持人的声音很有磁性,说话字正腔圆,以前阮榆还挺喜欢听的,现在却没有了那个心情。
屋里半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阮榆有点害怕,抱腿坐在沙发上也看不进去电视,就盯着墙上挂的表看。
一个小时都过去了,爸妈还没有回来,阮榆把电视关了,留着客厅的灯回屋睡觉。上床之前她想起阮康铭,又去他那屋看了,见人已经睡着了,就没打扰。
回屋躺床上了却睡不着觉,阮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半响又爬起来,想找点事情做,找来找去她把字帖拿出来练字。
被孟嘉越严格管教了许多天,她已经完全可以脱离临摹,虽然写得不是很好,但是已经初具雏形了。
阮榆写了满满一张纸的唐诗,在最后她把孟嘉越的名字也写上了,捧着纸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孟嘉越的名字真好听。
十二点多的时候阮爸爸和阮妈妈终于回来了,听着客厅里的动静,阮榆忙披上外衣出去,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啪”的一声,好像是杯子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阮玥的哭声,阮爸爸的训斥声。
阮榆顿时不敢再走,站在房间门口不知所措。
“跑到同学家里住,说都不说一声,大半夜的还要我跟你妈出去找你,你还有理了?”
“哭什么哭?闭嘴。”
“你才多大点,就敢夜不归宿啊?要是下次还敢这样,看我不打死你。”
“我住我同学家里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还敢犟嘴了,有能耐啊!这么不想在家里呆,那你走,滚出去,以后都别在这个家。”
阮榆悄悄回了屋里,关上门挡住外面的嘈杂。一点多的时候阮玥才哭哭啼啼的回来,泄愤似的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再啪的一声把灯打开,阮榆被灯光刺的眼睛疼,忙拿被子蒙住脑袋,躲在被窝里听下面的动静,好不容易阮玥把灯关了,她真正睡着已经是要凌晨两点了。
阮榆第一次睡这么晚,第二天迷迷瞪瞪的被她妈叫醒的时候就已经起晚了,阮榆困的眼皮都睁不开,感觉头昏脑胀的,可是连坐床上缓神的时间都没有,早饭也就吃了一个包子,踩着上课铃进的班。
上午上课阮榆也没听进去多少内容,她一直在犯困,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趁着下课稍稍眯了一会儿,可感觉困意非但没有减少,还增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阮榆就想快点回到家,午饭也不吃了,先睡一觉再说。
背着书包迷迷糊糊地走到了教室门口,又听到孟嘉越和她说话,阮榆也没听仔细,好像是要她跟着他,她就乖乖跟着去了。
等到了陈阿姨的办公室,阮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带她来的孟嘉越,问:“来这里干什么?”
“你上午别回去了,先在这里睡一觉,上课的时候就看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昨天没睡好啊?”孟嘉越捧着阮榆的脸离近看了看,果然见眼底泛青。
办公室里放的有一张折叠床,被子枕头也一应俱全,只是不知道是谁放的,阮榆看孟嘉越的意思像是要她在这儿睡觉,急忙摇头拒绝。
孟嘉越把她按到床上坐下,说:“不用怕,床是四班张老师的,她跟我妈关系好,之前下课我跟她说了,她也同意了,这会儿估计应该跟我妈在食堂买饭。”
“真的啊?”阮榆不放心地又问。
“是真的。”孟嘉越蹲下身帮阮榆把脚上的运动鞋脱了,边说:“你先睡,等睡醒了再吃饭。”
阮榆点点头,躺到床上瞬间感觉困意又回来了,恨不得立马就睡个天昏地暗,都要闭上眼睛了她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忙拉住孟嘉越说:“我妈,我不回去她不知道。”
孟嘉越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我妈打电话跟她说了。”
闻言阮榆放下了心,闭上眼睛无意识地蹭了蹭孟嘉越的手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孟嘉越给她盖好被子,去拿了体温计回来,他拉开阮榆衣领露出半个肩膀,把体温计夹到她腋下。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办公室里也没有别人,门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被孟嘉越关上了,此时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孟嘉越坐在床边盯着阮榆的睡脸看了一会儿,倾身把她放在床尾的书包拿过来。
阮榆的书包还是捡阮玥不用的,粉嫩嫩的颜色,上面印着一只米老鼠,虽然旧了点,外观还是不错。
孟嘉越把她的书包打开,课本等物拿出来,一本接一本的翻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夹东西,如果没有就随手放在一边,等检查完书,又把她的文具盒拿出来翻了一遍,最后在书包夹层里面发现了一个手串。
这是他没见过的,孟嘉越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别人送的,她那个同桌。
孟嘉越低头看了看阮榆,弯唇轻笑。他把拿出来的东西都装回去,把书包放回原处,起身在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拿了一把剪刀。
办公室是在二楼,窗户开的方向对着学校西门,平时很少有人从这里走,在靠着办公楼的地方就是学校平时放垃圾桶最多的地方,靠着墙一连放了十几个绿色的大容量垃圾桶,并且桶盖基本都是打开的。
孟嘉越把窗户打开,拿剪刀把手串的红线剪碎,珠子一颗颗扔到下面的垃圾桶里。做完这些,孟嘉越把剪刀放回笔筒里,坐回床边守着阮榆。
没多久,门从外面打开,陈阿姨和张老师拿着午饭进来,看到阮榆已经睡着了,都放轻了声音。
陈阿姨把给孟嘉越买的午饭递给他,看了看阮榆,小声问:“这么回事?”
“好像是晚上没睡好。”孟嘉越把体温计拿出来,举起来看看,又伸手摸了摸阮榆的额头,说:“38.7度,有点发烧,等下醒了再吃点药。”
办公室里备的有药,陈阿姨点点头就没多说什么,过去跟张老师一起吃午饭。
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孟嘉越把阮榆叫醒了,还没过五一,学校没有午休时间,所以阮榆也没能睡太久,虽然她还有点没睡饱,但是精神已经好很多了。这个时间办公室里其他两个老师也在,因为有陌生人,阮榆低着头也不敢吭声,乖乖吃了药,跟着孟嘉越向她们告别。
走之前陈阿姨叮嘱了几句,要孟嘉越照顾好阮榆,她买的有面包,拿了一个菠萝包,两袋手撕面包给阮榆,当午饭吃。
阮榆这会儿也没什么食欲,出了门就把手撕面包装进书包里,拿着菠萝包边走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