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着,或者你想引人过来,我倒是不介意。”他沉声低笑,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白棠面无表情。
她如其所愿的走过去,然后在对方充满笑意的眼神下,抬手直接揪住对方的衣领。
对方却毫无意外她的举动,甚至早有预料一般,抬手顺势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拍屋脊,借力飞起。
下一瞬,两人便若一团烟雾,悄无声息的飘走。
鼻息间充斥着浓烈的酒香,白棠蹙眉,还未落地,便是抬掌朝着对方肩胛拍去,掌上内劲勃发,不留半分力,若落到实处,即便不被打飞,肩胛骨估摸也会裂。
男子手上一松,却依然没放开她,只是改搂为握,侧身抬臂,同样以内劲抵挡,行若游龙,把白棠当猎物给缠得严严实实,喉间溢出一声促狭轻笑,“可真狠心。”
回应她的是白棠冷冽锋锐的眼刀。
两人便在半空落地之前过了几十招,却是在落地之后还是没有分开。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撩起白棠的火气,大概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
“放开!”她怒瞪着对面那如同牛皮膏药的男人,一向没多少情绪的眸子终于染上几许火星子。
只是男人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见她生气似乎反而更愉悦了,从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你兑现诺言,我就放开。”
“我何曾许诺过你什么。”白棠瞪着他,恨不得把酒罐子往他脑门上砸。
“有些东西,不是你否定了就不存在的。”男子只是意味深长的说着,随后在她意外的眼神下,把她放开了。
“好了,今夜月色正好,不然对饮一番,不然心中有憾,实在是睡不安稳。”他笑着,朝她扬了扬酒坛。
白棠吐出口气,知道若不如了对方的愿,以他那胡搅蛮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怕是也争不出结果了。
她冷哼一声,随后转身朝着一处小山坡走去。
他们这会所在的地方是荣国公府后山一处小山林,林内是一个人工小型湖泊。
她在小山坡上找了块大石坐下,对面是被丛林包围的小湖泊,此刻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如同九天星河一般,倒是美不胜收。
男子嘴角含笑,走了过去,也默不作声的靠在她旁边略高一些的石头上。
两人对月酌饮,没有交谈,只有四周虫鸣不绝于耳,偶有夜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或许是这环境令人不觉心静,也或许是对方不再做妖,让她慢慢放下了戒心。
她眯着眼睛,感受着口腔中化开的清香酒味,开始走神,不知不觉倒是有几分困意涌上。
这时,突听旁边有轻微的动静。
她醒过神来,侧头看去,却见旁边已没了对方的影子,倒是石头顶端多了一支粉色的海棠。
她抬手取下海棠,大概是被藏在内袖中,经过刚刚一番动作,上边的海棠花已经掉了许多花瓣。
看着有些残败的海棠花,嘴角不知怎么,却是忍不住勾了起来。
其实她不喜欢海棠,而且她的名字和海棠也没半分关系。
她会叫白棠,据说是当时丫鬟正好送来一盘棠梨,他那位没甚耐心的父亲便干脆给起名为棠,加上姓氏,便为白棠,若非因棠字在前,按照惯性思维选取,不然她说不得还可能叫白梨。
“所以,真的不是海棠。”她轻叹了口气,随后抬手一甩,海棠花枝随风飞起,又落下,浮于被星光点缀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