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伟大的共和国诞生初期,人民当家做主成为了新中国的建设者。随着这种世界上最先进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确立,瞬间内,推动了社会经济发展生产力生机勃发,并以原子裂变之势迅猛增强。
在党的英明领导下,跃进的号角在全国嘹亮奏响,总路线,人民公社三面红旗飘扬在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如火如荼,全国农村百业俱兴,到处是一派喜人景象。
在东北平原幅地闻名遐迩的乌苏湖畔,座落着不起眼的小城清源。这里身处在松花江与嫩江交汇形成了的倒写“人”字交叉点上,地理上的两江交汇,大自然的恩赐,带给了这个小县得天独厚的土肥水美。
富饶美丽的乌苏湖盛产大胖头鱼,是全国几大淡水湖之一,古时就是鱼猎圣地,雍正皇帝在此写过“铁马冰河”的诗篇。全县草原辽阔茂盛,牛羊漫山遍野黑土地肥沃得能用手攥出油来,处处都是盛产大豆高粱的粮米之仓。
此时县城偏东南几十华里外的后孤店小屯,似乎缺少那些如火如荼的气氛。阳春三月,太阳躲在了薄云后面,它羞涩地隐藏着脸。天灰蒙蒙的,纷纷扬扬的雪花,不住地从高空撒落下来,一会功夫,这村庄便抹上了层淡淡的白色。
村外的田地里,只有三三两两送土肥的马车,不时可听到车老板甩起大鞭吆喝着牲口的声音。这里似乎与这火红的年代并不协调,看不见迎风招展的红旗,听不到敲锣打鼓的喧闹,也没有战天斗地的劳动号子。
走近村边,几百棵挺拔的参天白杨,严严实实地遮蔽在小村的前面,枝杈繁茂浓密,非常显眼,老远可见。抬头望去,直立在高空的杨树梢纹丝不动,几只喜鹊在上面,喳喳,喳喳,地正叫着,好象在呼唤沉睡的小屯。
小屯里静得出奇,偶尔可听到从屯中生产队羊圈里传来咩咩的羊叫。几家农户土房上的烟囱冒着白烟,轻漂漂地,徐徐上升着,与这静飘飘的落雪交融在一起,混合成一团稀薄的烟雾,笼罩在村子上空,为这里的静寂蒙上了一层飘渺神奇。
村里二三十户人家,前后各一排破旧的土房子,中间夹着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民房青一色黄土干打垒的屋墙,碱土泥抹着高粱秸的房盖。各户都是老格式的上下两扇窗子,上半扇是在外面用纸糊在小方格的窗棂上,夏天热了就把纸窗户扇打开,用木窗钩吊起来通风。下半扇不糊纸,镶着三块透明玻璃,坐在炕头透过玻璃,可清清楚楚地望到院子。房前屋后都有用土墙围起来的小菜园,一年的蔬菜家家自给自足。
村子中间这条很宽敞的土道,一点都不平整,坑坑洼洼的,从村西头走过来在差一点就到屯东头的地方,横着出现了个丁字路口,把屯东头南北的几户人家都隔在了路东。丁字头向屯子前后两个方向伸出去了,这是放牧牛羊去屯后草原和人们下田去南地的必经之路,也是去南北十里八村的出口。出屯南三里是大队所在地,屯西走出八里就到了大榆树人民公社。
走在村子里,街面上随处可见冻了冰的水洼坑,到处留着去年秋雨时节拉庄稼留下的深深车辙,来往送土粪的马车跑在这路上象扇簸箕一样,颠簸得直冒烟。
路北一侧隔不远就有一口古老的土水井,从东头到西头全村这样的大井共三口。屯东头儿这口井台南侧,一丈多长的大木水槽子上,一群绵羊几头驴正围挤在槽边低头吸着水,不时的有几只羊抬起头来叫唤着。
沉重的辘轳如庞然大物架在井口上,两只早年的旧木轮车轱辘,稳稳当当地坐在井架子后面,上面密密麻麻的铁箍钉清晰可见。羊倌正忙着从井里往水槽里打水,辘轳下一条粗铁链子吊起了用树条编成圆不圆扁不扁的大柳罐儿。满满的一罐子水相当沉重了,转动辘轳绞起水来吱吱作响,半拉屯子都能听见。
一到冬天井台上冰越结越厚,象小山一样,上去和下来都是一面坡,稍不小心就滑倒摔跟头。去井上挑水是男人们的事,女人和孩子望而却步,男人外出民工的人家用水,生产队要派男劳力给各家送水。
家里住在屯东头路北丁字路横头西,与丁字口上的本家老奶的院子一墙之隔。屋后是菜园,前面是个大空院子,院内三户人家。前面靠东院墙的两间房里住着邻居张文才家,后身的正房三间坐北朝南,中间开门,面积五十平左右两家合住。东头一间半是家里住,另一间半住着邻居李玉发家,他家南北炕父子两代五六口人。外屋是共享厨房,进门来左右两家各一个灶台,挨屋后墙是两家的柴火架子,并摆儿挨着占满了小半个灶房,上面堆满了茅草。其余地方是活动的过道了。
从灶堂进里屋,家里挨窗子的火炕占了小半个屋子,炕上铺着父亲贪几夜黑点煤油灯用秫秸皮儿编织的席子。一张席子要用几年,磨破了母亲就拿穿针用秫秸皮子补好。炕梢挨着东山墙叠放着全家的被褥和换季旧衣服,罗得挺高的,上面苫着带方补丁的被单。
炕下靠东山墙是个破旧的老式衣物木柜子,两只早年留下的木制小果匣子放在柜盖上,装着母亲的针头线脑儿。地下门北靠西樯根的地方,用几罗土坯垫起来四个角做腿,上面侧翻放着个没盖的木包装箱,里面放着全家的碗筷儿。这就是儿时自己记忆中的全部家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