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西北，玉皇山，金牛顶，观天派十年一度招新之日。

溪流潺潺，蜿蜒的栈道上排着一列长队，皆是少男少女。

溪边单檐亭中，观天派弟子宋康正在登记名册。

轮到一名衣着古怪的少年走进亭中，宋康头也不抬：“姓名？”

“张予安。”

“年龄？”

“17。”

“根骨测了么？”

“中下。”

宋康笔下一停，抬头看向自称张予安的少年道：“中下根骨，不满足本派招纳弟子的标准，想必这一点，测试根骨的师兄已经和你说过，你还来这儿报名，是自愿成为本派杂役弟子么？”

“嗯。”

张予安浅浅地点了点头，脸上不见悲喜。

宋康颔首，继续道：

“杂役弟子，主要为新入门的正式弟子做一些杂事，如洗衣做饭、打扫屋舍，让新入门的正式弟子能全身心投入修行。除此之外，还要帮门内师兄弟以及长老采药、炼丹、抄书等等。当然，也会传授一些功法。若十五年之内，杂役弟子能修至三境，便可转为正式弟子，否则遣散下山，明白了么？”

“嗯。”张予安还是浅浅地点了点头。

心性倒是不错，不急不躁......宋康暗自赞赏了一句，提笔道：“既然明白，那就告诉我你的籍贯，登记之后，你就是本派杂役弟子了。”

籍贯......张予安反常的沉默了。

“这个问题很难？”宋康见他迟迟没有说话，抬头问。

“我的家乡......在一个师兄不知道的地方。”张予安斟酌着道。

“呵呵。”宋康笑了，看着张予安道，“宋某不才，修行十载还停留在七境，做不到瞬息天涯。但宋某也曾追随恩师游历天下，这神州大地，宋某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算得上熟悉。你是哪个村或哪个镇的，或许宋某不知，但只要说出州县名称，宋某定然听过。”

说罢，宋康露出鼓励的眼神。

张予安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便道：“蜀川！”

“......哪儿？”

“亚洲、华夏国、蜀川！”张予安见宋康皱起川字眉，试着解释道，“师兄不必想了，我的家乡，不在这个神州，而在另一个世界。”

啪！

毛笔在石桌一拍，宋康的脸色黑了下去：“你在耍我？”

“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宋康温和的眼神变得冰冷，声音也严厉起来，“编出这番瞎话来消遣宋某，换任何一天，宋某都可以一掌毙了你。念在今天是我观天派招新的日子，见血不详，宋某不与你计较。你可以走了，落日之前滚出玉皇山，否则，宋某定不饶你！”

“......”张予安张了张嘴，但看到宋康一脸冷漠和敌视，便也不再解释，拱了拱手，转身欲离开亭子。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从山上传来：

“小兄弟留步！”